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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如此,程褚也觉得自己沾了顾家的光,与顾家拉上了关系。日后皇太子继位,太子少师顾雍必然是宰相之职,而自己少不得也能位列朝班。程褚便亲自见他们护送到顾家的商户,这才转身离去。
站在远处的张孝武见程褚谄媚的神色,嘴角勾起了不屑的笑来,胡三万忙咳了咳提醒,张孝武忙收敛起来。
张孝武领兵刚刚返回死士营还未修整,便得令前往团将军营府汇报一路行程。
张孝武知道程褚并不在意这一路护送情况,只是在乎顾家的消息,但他对顾家知之甚少,唯一得知的便是那些截杀顾家的沙匪,顾家说极有可能是七皇子所为。张孝武并无隐瞒,将前后一切讲给了程褚说,程褚听罢冷汗直流,摇头道:“坏事了,坏事了,如何又掺和在皇权之争中了,坏事了啊!我不去鸦山便是不想参与此事,你这小子,太能给我招惹是非!”兵部里有些人戏谑程褚为纸上谈兵将军,却也不能否认程褚自有一番本事,他对朝廷内部斗争时刻保持警醒,唯恐深涉其中。
张孝武完全是天上掉下个祸事砸在自己的脑袋上,他干涉不了朝廷里的事,更不想掺和其中,便装作不懂说道:“沙匪虽多,但乌合之众,一战即溃,不堪一击。”
“我说的不是沙匪,是……唉……”见张孝武疲倦,程褚让他立即回去休息。
再次回到军营,张孝武终于能洗一个热水澡,他让军中老卒替自己狠狠地搓了一身泥。洗完澡后,只觉得浑身轻松了十几斤,那洗澡水都换了三盆,可见这二十天不能洗澡是如何邋遢。
躺在床上,张孝武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呼呼大睡了一天。
次日,张孝武依旧早早地醒了过来,吃了炸酱面后便又去探望那些伤员,还给牛木根亲自换了纱布。见那见牛木根的伤口居然全都合上了,张孝武大为高兴,准备一番后将细线剪断,随后拉出缝合细线。
从肉里拔出细线,让牛木根再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要不是被周围袍泽牢牢按住,怕是要疼得飞上天去。
“拆线手术”完成后,张孝武这个乱动手术的大夫也下岗了,他将牛木根等伤员交给了疫营的大夫,又重新整编了死士营,将六个都队缩减到了五个,下都队则变成了役卒队伍,专门负责后勤工作。
死士营人数减少到八百人,但战斗力却并未降低多少,反而因为经历了数次杀戮而逐渐有了强军的气势。
第六团其他军士得知死士营的遭遇,纷纷对张孝武这个“鬼将”更加信服起来,战场上的考验才是军士信赖的依据,尽管张孝武年纪轻轻,却被众信赖,各营队各阵队都开始流传鬼将以及死士营的故事了。
中午时候,黄升带着黄琦才姗姗来迟慰劳军士,张孝武依例汇报,黄升一边听着一边不断点头微笑,随后一招手,道:“来啊,每位军士赏酒一坛,银子一两。”
众军士表面称谢,心中对着黄升的小气很是不满,那黄升随后拉着张孝武说:“张校佐,你此行辛苦极了,过一些时日还有五千役卒来此,还须得你将他们训练成为士卒。”
“将军已经告知,卑下理当承担。”张孝武拱手道。
黄升又问:“可有何苦难?”
张孝武道:“此次护送,阵亡六十四人,重伤残废十四人,轻伤近百人。阵亡军士已经就地掩埋,但残废士兵留在军中无益,倒不如放他们还乡回家。”
黄升神色为难,说一般只有战事结束后才有兵士还乡,此时若是让他们还乡,虽不做逃卒处置,却也得不到安置。若伤兵们只带一张还乡令,甚至连还乡路上的买干粮的钱都拿不到。
“他们受伤皆因我指挥无能导致,所以他们的路费我来出。”张孝武亢然道,“另外,六十四个阵亡士兵也需要厚抚,我知校尉大人为难,但好在这次缴获了一些沙匪的财物足够安抚军士,免得大家心中抱怨,为国尽忠,连一点点抚恤都没有。不知大人可否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