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武招来当班看守伍长韩岐,韩岐大抵讲了一下过程,新来的战俘趁着军士不备,合力将引路的役卒勒死,然后战俘抬着役夫的尸体盾牌,几个军士相互踩在对方肩膀上翻出一丈高墙。
“逃走几人?”
“四人,有四人逃走了。”
张孝武点点头,与萧开两人拎着两张弓四壶箭便翻墙而出,这些伤俘走不多远,他们从战场走到木城,体力几乎耗尽,这也许是他们最后的反抗机会。
张孝武蹲在地上仔细观察脚印,萧开持箭警觉,问:“大人,要不要多找几个人?”
张孝武道:“疫庄里能打的只有你,我,赵锁和陈关西,其他人就算了吧。”
萧开道:“那赵锁不错,毫不惧色。”
张孝武道:“此人有杀心戾气太重,日后只怕会是一个屠夫。”
萧开看了他一眼,心说人家杀的人怕是不足大人你的零头,你居然还说人家是屠夫?
“这边,走。”两人追了上去,在距离疫庄三里的地方发现了四个战俘分散的痕迹。
“这四人大概知道在一起全都得死,所以两个人继续朝北,一个人向东走,一个人向西。”张孝武盯着足迹,心中分析了一会儿才回身说道,“向西走是沙漠,所以暂时不用管这个人,向东走是草原,不利于隐藏,反倒是继续向北要经过一片戈壁滩……萧开,你向东追去,我向北追去,不用管自己进沙漠的那个家伙了。”
萧开忙道:“大人,你向东追,我向北追!”
“你担心我被那两人所害?”张孝武傲睨自若道,“他们一路上来不及喝水,体力耗竭,不成威胁。且我的射术远不如我的武艺,你这样的武艺,来二十个也打不过我一个。人人都知道我是神射校尉,却不知道我箭法远不如武功。”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兵刃武器,尤其是弓箭,建议说:“萧开,我虽然追两人,却未必慢过于你。”
萧开大喜道:“要不然我们打个赌,谁先杀了逃犯再去找另一个人,若是我先去找你,大人需请我去城里的丽春楼喝花酒。要是你赢了,我请你去丽春楼里喝花酒?”
张孝武道:“你在丽春楼里有老相好吗?”
萧开涨红了脸,问:“大人敢不敢比吧?”
张孝武神采飞扬,拍了拍萧开的肩膀,兴奋道:“比就比,我倒要看看,你的老相好是什么样子。”
萧开带着弓箭向东追去,张孝武继续向北走,他追击的速度并不快,在戈壁滩涂追逐猎物,更重要的是耐心,而他最不缺乏的便是耐心。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虽然塞北地区夏季白日炎热,但夜晚温度却略低,尤其是戈壁滩更是因为风沙的原因气温更冷。
呼吸着略凉凉的空气,张孝武头脑反而更加清醒了,他觉得气温下降对逃犯更加不利。他穿着单衣皮甲身着披风,而逃犯们却只穿一件单衣,如此寒冷的夜里他们应该是更加难捱。
继续前行不久,天完全黑了下来,月牙升起,漫天璀璨星光照射在大地之上,显得地面更亮了。
夜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砂石,砂石在地面上滚来滚去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有人在行走一样。
张孝武眯着眼睛,用披风将自己裹紧了一些,低着头顺着风继续前行,但行走的速度更慢了。风越来越大,刮在脸上像是刀子一样疼,他不得不寻了一个高大一些的石头,躲避这场凌冽的风沙。
风声渐渐变大了,从沙沙声变成了呜呜声,仿佛鬼哭狼嚎似的。
张孝武在土城时经常听到这种声音,那时候每逢夜间守城,他便蹲坐在墙角,听着风声,看着星空,回忆着穿越前的经历。他甚至觉得从前的一切,包括每天晚上洗一个澡就是极好的享受,如今的他不得不五六天才能洗一次澡。疫庄的士兵们若不是因为他挖了一个大浴缸,只怕是半年都不会洗一次澡,那些俘虏们更是自被俘之后再也没洗过澡。
“现代生活多好啊!”张孝武心中默默说道,“上网骂街,看电影,追剧,坐公交车,不对!我那时候有一辆车,是长城H5,还特么以为自己能随时随刻来一场想走就走的旅行,可这破车居然最远只回了一趟老家,还被人鄙视了一番,尤其是那几个表哥表弟堂哥堂弟,还说我要是买不起车可以借给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