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绵延的内力既是替他催化药效,又是为了削弱强劲的药力。不觉间二人额头间都爬满了汗珠,但唐鲤不敢停歇,依旧全身心投入着内力的运行。
足足一个时辰以后,唐鲤从背后看到沈彦知的皮肤再次恢复了红润,呼吸变得均匀起来。这时唐鲤才缓缓收回了自己打在他背后的双手,将他扶着躺了下来。
唐鲤才缓步走至旁边的软塌上坐下,长长的叹了一口长气,这才转头望向沈彦知。
只见他正安详的躺在那里,眉头微微皱起,嘴唇也紧闭,一副极其痛苦的模样,似乎是在做着什么噩梦。要不是他面色红润,唐鲤简直要怀疑那奇毒又发作了。
这时唐鲤才注意到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粘贴于皮肤之上,看见他如此难过,唐鲤心里有些不忍,就伸出纤纤玉指,缓缓的将衣服抚平。
此刻的沈彦知依旧陷入昏迷状态,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的面容却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原本紧蹙的眉宇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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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泛着青色,上午还炎炎烈日,刚吃罢午饭,就簌簌下着盐粒子起来,盐粒子没有下多久,紧接着便开始飘落起白色的雪花。
这些雪花并没有全部落到地面上,有些则是在空中飞舞着、跳跃着、旋转着,仿佛是一只只小巧玲珑、栩栩如生的蝴蝶一般。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沈彦知住下来已经数月有余了,天气也正式踏入冬天。
唐鲤靠在窗户边煮酒取暖,边欣赏着窗外的美景,踏雪也因为天气寒冷,整天见缝就往唐鲤怀里钻,唐鲤起初很是嫌弃,但踏雪幻化的幼体绒毛实在是柔软又暖和,慢慢开始享受起来。
只是免不得在踏雪因为做梦,在唐鲤怀里一通乱挠的时候,唐鲤铁定把踏雪薅出来一阵恐吓,吓得踏雪几日都绕着她走。
唐鲤抿了抿手中刚煮好的青梅酒,视线落在了屋子里走来走去,一直在收拾东西的杏林。
“沈彦知那小子还没起来么?不是说昨日就能起床走动了么?”
沈彦知自从服药过后,不知道是因为体弱还是因为过度的悲伤,足足养了几个月才能下床,这是连唐鲤都没有预料到的,自己小时候服药也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啊?当然,除了上元节。
所以心中不禁觉得沈彦知像个小病秧子,又或者说是像那寺庙里的泥菩萨,娇贵极了。
不过要真是算起来,沈彦知比自己小个五六岁,又没正经习过武,身体条件没有自己好也算理所应当,但是他身体的情况还是让人感到担忧,如若他要是再撅过去,自己肯定没有药救他了。
“他早就起来了,昨天刚能走动,行步不稳,今天刚恢复了一些,一大早就去给他母亲上香了,这么久了,应该快回来了。”杏林抹布一搭,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回道。
唐鲤闻言并不在意,继续喝着手里的热酒暖身子。
只是这雪眼看着越下越大,有点担心那臭小子会不会冻死在外面,毕竟他现在的命可值钱的很,且不说那长生不老丹的价值吧,自己损耗的内力都够这小子赔一辈子苦力了。
哎!越想越是个亏本生意!
“哎?来了!”
忽然间,杏林喊了一声,然后站直了身子。
只见唐鲤抬起头向门口望去,一个少年正慢悠悠的走了进来,他走的很慢,甚至有些颤颤巍巍,一步恨不得掰成两步来走。
走到篱笆院门口时,他才抬起一直垂着的脑袋准备开门,殊不知正好与堂屋正在看他的唐鲤眼神对上。
唐鲤微微愣住,倏地将头转开,茫然的看到眼前已经见底的酒杯。
但是她突然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今日的沈彦知确实和上次初次见面大有不同,他的两只黑漆漆的眼睛仿佛没有光可以照入进去,眼神坚定深不见底,成熟的俨然不像舞象之年的孩子,让唐鲤都有点弄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更不敢深入去探究。
但是自己的反应也太丢脸了,再早熟他也是个孩子而已,再不着也就是个半大不大少年,自己有什么可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