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鲤站起身子,朝门口走去,明天就是离开唐府的日子,最后一次仔细瞧瞧这住了小半辈子的院落,每一处都充满着回忆,边走边看,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一家三口的时候。
母亲坐在那凉亭下面一边奏瑟,一边看父亲舞剑,被父亲拙略的姿态逗得忍俊不禁。想及此唐鲤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父亲本是个糙汉,惯是使用长刀的,只因母亲说男子舞剑甚是优美好看,愣是在家抛了那顺手的大刀练起剑来,一板一眼,乍一看是有几分样子,仔细瞧着剑花却是十分僵硬好笑。
母亲为了不扫父亲的兴,总是专心捧场的认真看着,结束的时候还不忘记要大肆夸赞一番。
而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过去的幸福如泡影一般可忆而不可及,直到杏林来到唐鲤身边,唐鲤才回过神来。
“小姐!”
杏林收拾好明日出发的行李,大老远就看见主子站在凉亭发愣,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她回过神来,便开口叫唐鲤回神。
唐鲤被杏林猛地一开口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也陡然消失无影,她抬手将腰间的玉萧一把拽下,往那杏林头上猛地一敲,唐鲤这一下可没有手下留情,直敲的杏林吱哇乱叫。
杏林吃痛,立马抱头往后面蹿了好几步,委屈巴巴的看着唐鲤一副要哭的样子,逗得唐鲤有点哭笑不得。
唐鲤收了手中的“凶器”,上前安慰道:“让你吓我,现在长记性了吧?”
看到小姐并没有生气,杏林立马开心的松开了抱着头的双手,讨好的对唐鲤说道:“杏林错了杏林错了,小姐饶了我吧。小的这不是怕您饿了么?~今天一天您滴水未进,这夜风又凉,等会又冷又饿的,杏林怪心疼的~”说罢还龇牙咧嘴的腆着脸傻笑了几声。
唐鲤看他这幅搞怪样子,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杏林,离开唐府以后,就靠着你这张嘴你也饿不着了~”
杏林一听脸马上垮了下来,幽怨的说道:“小姐这话是何意,杏林自是要跟着小姐的,怎会自己在外谋口计?”
“你小姐我从今天开始可就是个平头老百姓了,你也要跟我?”唐鲤挑了挑眉。
“自然!杏林打小就是小姐的奴才,别说平头百姓,就是当那路边叫花子杏林也要跟着您!”
唐鲤听了心中十分感动,嘴上却不留情。“呸呸呸,你小姐我怎会沦落当那叫花子,你莫要咒我。”
“呸呸呸,杏林嘴笨,杏林说错话了,该打该打!”杏林边用手轻轻打自己的嘴巴,边附和道。
唐鲤笑了笑,转身回房走去,杏林一溜小跑跟上,边走嘴里也不带闲的,叽叽喳喳说着今天做了哪些好吃的,一定要尝尝哪道什么的,直把寂静的唐府吵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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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唐府大门紧闭,杏林驾着马车带着唐鲤离开云浮。
唐鲤此行并无目的地,只是上次在长乐县出差逮捕罪臣之时,途径一处幽林峡谷十分清净,那地方处于长乐县的偏僻山区,山脚有一处村落,想来山上会有农户居住,应该好找房子。若是有合适居住的房子,便买下规整规整住下。
唐鲤二人一直行了两日直到黄昏,才到达幽林峡谷附近的山脚下,此处偏僻人际稀少,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人。正欲再向内行驶,却看到野道远处迎面走过来两个中年人。
这二人都穿着朴素,甚至还有一些补丁,看样子像是附近居住的村民,两人行色匆匆,边走边说着闲话,浑然没有发现裤脚上不觉间,已经沾满了野草的草汁,变得绿莹莹的。
唐鲤一见两人,顿时让杏林停下马车,朝二人招手道:“两位,等一下!”
那两个中年人听到声音,也立刻抬起头看向声源处,天色微沉,看不清唐鲤二人,于是又上前行了数步,走到唐鲤二人面前。
唐鲤这才发现这是一对夫妇,此刻对方正在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自己,眼神中带着疑惑和谨慎。
“两位不必担心,我不是强盗,我是一个...”唐鲤顿了一顿,想了一想又接着说道:“啊!...山野隐士,路过此地,想在此处山上寻个好住处,天色将晚,偶然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