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清静也是仅指某一方面。先是廖师傅去检查,直接就被留在了医院。
现在正在医院做进一步的全身检查,杜毅传回来的消息,说是检查如果没问题,这几天就要动手术了。
厂子里的好多人都去医院探望了廖师傅,光徐可可就知道了好几波,但是她没去。也不是没时间,是觉着没必要。
廖师傅生龙活虎的在医院,除了不能喝酒,哪都没问题。去的人越多,越好像要做的手术多么重大一样。
反而容易给他压力。徐可可就让杜毅给捎了句话。
‘我们曾师傅说了,反正不是多么大的手术,等手术完了她再来看您。’
听说廖师傅当时就落了脸。还当着人面,说她这人不懂人情世故。对自己的同事缺少阶级感情。
徐可可听了也只是笑笑,并没放在心上。
初中毕业,高中肄业的喜凤,捧着一摞书,来找徐可可,跟她说,她要准备考大学了。
“前些日子,我不是和你说了,人家杜毅说对你没想法。”
徐可可说的有些无奈。
仓库的办公室,因为加人已经扩建了。总务科还给他们配的崭新的桌椅。
杜毅就坐在徐可可的隔壁,徐可可只能压着声音提醒喜凤。
“再说,你也不符合报考条件啊。”
喜凤把书放徐可可桌子上一放,不乐意道,
“师傅,不是你说的嘛,我只要是为了自己学习。你就支持我的嘛。我想考大学,这可跟小杜师傅没一点关系。”
杜毅从喜凤进来就把头垂了下去,刚才徐可可说的话,他就在旁边,怎么会听不到。
现在喜凤这么大声,全办公室的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他对面的刘文,更是手下的笔不停,还不放抬头,同情的看他一眼。又忙着低头填他的报表。
杜毅不自在的拿起桌上的报纸,支在身前,把一张脸彻底遮了起来。
“我跟你说师傅,我回村问了。我们村长说,只要我考,他就帮我想办法。保证能报上名。”
“你们村长?”徐可可不解的看着她,“他是你们家亲戚嘛,怎么肯为了你犯错误?”
喜凤扑哧一声笑了,“这可不是犯错误。现在响应号召,我们村只要初中毕业,就可以报名参加高考。
不过没人报就是了。我们村的村长正觉着没面子呢。听说我要去考,可高兴了。说他终于不是鸭蛋了呢。”
喜凤无意的翻着桌上的书,“不过,我不能转正了,只能在厂子里当临时工。要是考不上,就要回去务农了。”
杜毅把手里的报纸放下。
连徐可可也被自己这个徒弟吓到了。
这代价太大了,工人在这个年代意味着吃公粮。是一辈子都不会失业,看病都不用花钱的。
能当上工人,在农村那是天大的好事。
就听喜凤道,“俺想过了,俺要为了自己努力一次。就算是考不上,俺也不后悔。”
喜凤一激动,连家乡话都带了出来。
“你的工作,接的是你妈的班。你说放弃就放弃,你妈能同意嘛?”徐可可对这种不计后果的行为,其实并不赞同。
喜凤很沮丧,“俺娘不同意。可我真觉着,如果不行,我就回家务农,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俺娘拗不过我。”
徐可可叹口气。想了下未来几年的趋势,其实这时候人们只是不了解。随着时代的发展,城乡的差异会越来越小。从农村出来到城里的打工的人,更不在少数。
铁饭碗,总有一天会打破,只是早或晚。
到时候,只要想,找一份工作并不难。
“你自己想好了?”
喜凤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弯月一般的眼睛里,带上了光泽。她冲徐可可郑重的点着头。米粒大的酒窝,笑的格外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