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哄,可她动作却坚决果断。
她拔腿就朝着村子的方向跑去。
吴大娘莫名其妙的摇摇头,旁边就有人笑着说:“菲菲这是怕被雨淋,跑的跟兔子似的……”
“她不是吵着要去省城看她亲爹吗,怎么不等车了?”
“……沈家人个个都是白眼狼,罗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呦……”
“好了,别在背后嚼舌根了,眼瞅着要下大雨了,你们还等吗?”吴大娘不耐烦的问道。
“可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是大晴天吗?”
“……”
纷纷杂杂的声音被沈浅菲给抛在了身后。
一颗心跳的越来越激烈,好像要蹦出来一样。
她跑过了柳树林,跑过了后面种满了蓖麻的小学校。
脚下是黄沙马路,一直通向村子东面的清水河。
在一处黄泥坯房前,她停下了脚步。
这是外婆家,也是她生活了几年的地方。
她摸了下裤袋,果然钥匙放在里面。
她打开了锁头,推开大门抬腿朝两侧是柳条篱笆的夹道走去。
右侧是一大片菜园子,北方常见的蔬菜这里都能看到,绿油油的豆角隐在叶子里,金黄色的南瓜爬上了矮墙,紫色的茄子红色的西红柿将这片菜园子安排的热热闹闹。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
沈浅菲绕着院子走了一圈,随后怀着激动的心情进了屋子。
家里人都去地里干活了。
此时空无一人。
捏紧了背着的军绿色的挎包,沈浅菲压抑住狂跳的心,颤抖的手将挎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那是用格子手帕包着的,打开之后,是一个通体碧绿的镯子。
她的眼睛里闪过刻骨的恨意。
十五年前,她刚刚十六岁,听信了父亲沈建明的话,将外婆家传的翡翠镯偷拿出来,然后坐上了去往省城的公共汽车,将这个镯子给了沈建明。
她的父亲沈建明是省城下来的知青,六八年下乡,六九年娶了大队支书的二女儿,也就是她的妈妈罗玉芬。
后来,沈建明考上大学回了城,嫌弃妈妈罗玉芬是农村人,他很快就变了心,与他班级的一个女同学勾搭在了一起,离婚的时候,她九岁,妹妹七岁。
等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省城第一高中的时候,沈建明来找她了,嘘寒问暖,让那个时候的她觉得爸爸还是她的好爸爸。
就在上个月,沈建明愁眉苦脸的说,他沈家祖传的翡翠镯还在罗家,本来是给妈妈的聘礼,却被外婆给藏了起来,可奶奶老了,就想看一眼沈家长辈留下来的东西……
其实,翡翠镯并不是沈家的,那是外婆的,是罗家唯一值钱的东西。
本来是准备卖了之后给妈妈看病的。
妈妈性子温软,也很单纯,从来没想过会被抛弃,与沈建明离婚后,受不住刺激得了抑郁症。
那时候,还不知道这叫抑郁症。
只是知道神经出了问题。
后来的那段日子,混乱而又绝望,似乎所有的不幸都是从她将镯子偷拿走之后开始的。
恰在此时,一道闪电划破阴霾的天空。
一声惊雷在头顶响起。
似乎整片大地都在震颤一般。
沈浅菲也跟着浑身一震。
她捏紧了手里的东西,眼底里闪过一抹冷意,沈建明那个渣男,该有多无耻,才会哄着他的亲生女儿,偷拿外婆家的镯子给他后娶的女人戴。
事发后,他不仅不承认拿了镯子,还说她遗传了妈妈的病,逼着她退了学,后来镯子被他卖了,给他沈建明换了一套楼房和一个好前程。
她可真愚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