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课。
晁错讲课不到一炷香,就有学子注意力不集中了,开始搞小动作了。
若是往日的话,晁错会装作看不见,眼不见心不烦,求一个清静。
可是今日皇帝与太子就坐在后面听课,他若是无动于衷的话,就有些不合适了。
「灌夫。」晁错将最不专心听课的灌夫叫了起来。
「在!」
「吴军为何不溯流而下直取楚都,反而放弃水师这一长处,舍舟登陆,方向由向西改为向南呢?」晁错沉声问道。
「这…大概是因孙子不擅水战,怕指挥不利,受吴王责罚,故而放弃水路进攻。」
「那为何由西改南?」
「这……」灌夫语塞了,不知该如何应答。
「安国,汝来回答。」
「禀夫子,用兵作战,最贵神速。逆水行舟,速度迟缓,吴军优势难以发挥。吴军攻伐楚国之事已被楚国君臣获悉,楚军必然会以逸待劳,设下埋伏。」
「临时更改行军方向可使得楚国君臣措手不及,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若是行军顺利,就能挺进汉水东岸,与楚国郢都相望。」韩安国恭声说道。
「很好!坐下吧。」晁错满意的点了点道。
随后韩安国继续跪坐,灌夫也准备跪坐。
「灌夫,吾并未让汝坐下。上课还不到一炷香便不专心听讲,这已不是汝的第一次。」
「有过必罚,罚汝于管圣雕像下与李广一同受罚,以示惩戒。」晁错沉声说道。
「灌兄去了以后,别忘了替我等向李广问好啊!」
「灌夫,快去陪李广吧!」
「想不到堂堂灌仲孺也有受罚的时候啊!」
听了晁错对灌夫的处罚,教室内几个与灌夫关系好的学生立马开始起哄。
「夫子,我不服!」
「哦?汝有何不服?」
「柏举之战是吴楚两国之间的战争,虽说是兵圣孙武指挥的,可如今吴地与楚地俱是汉境,已经不分彼此。」
「吴楚两国的军队是步兵、战车、水军,可如今我大汉最强的军队是骑兵,以骑兵扬我大汉之威。」
「学生不知学习这些旧的战争有什么用处,他们已经不适合今日的大汉,骑兵驰骋草原才是主流。」
「学生以为夫子与其分析豫章之战、柏举之战这些老掉牙得战事,倒不如讲一讲我大汉反击匈奴的战事。」灌夫不服气的反驳着晁错。
「仲孺这句话说的对,吾以为就讲一讲高阙之战,那一战我陇西军在曲周侯的带领下短短几个时辰便拿下了高阙要塞,切断了河朔之地与单于庭的联系!奠定了河朔之战的胜利」
「哎!哎!李蔡你此言差矣!你们陇西军才斩杀多少匈奴头颅,我云中军在与楼烦部……」
「你们这不算什么,还是聊一聊征朝之战……」
「还是聊一聊破羌之战……」
「都别说了!还是聊一聊安北之战吧!那一战我随颖阴侯灌何大破匈奴左贤王部,使得匈奴数年不敢南下……」灌夫见课堂节奏被自己带了起来,也兴高采烈的加入了讨论中去,故意让晁错难看。
晁错的脸拉的老长,要知道他可是太子刘彻的老师,平日里别人想求他指点,他都会想办法推辞。若不是刘襄的要求,他才不愿来这里给一群中层军官讲课。
此刻他心里已经在想该要什么方法整治这帮让他在皇帝与太子面前丢脸的学生。
「灌夫。你方才提的问题,朕来回答。我大汉不会只着眼于草原,也不会只着眼于西域诸国,我大汉永远不会停下前进的步伐。」
「骑兵并不是万能的,步兵、战车、水师这些军队在未来的征战中都会发挥出自身的作用。过去战争的胜败经验同样可以用在今日的战争中去。」
「朕对你们的表现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