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陈季需要服从朝廷政策,移民朔方郡。
「好了,别哭了,你哭也没用啊!」陈老翁见陈母哭泣地停不下来,不耐烦的说道,怕陈母哭坏了眼睛。
「季儿是我生的,又不是你生的,现在要去那苦寒的朔方我能不难受吗?这一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季儿!」陈母哭泣着说道。
「谁说季儿这一去就不回来了,乡里的游徼不是说了么,移民朔方的百姓,每隔二年可回故乡省亲半月么。」陈老翁宽慰道。
「他们嘴上是这么说的,可等季儿到了朔方,恐怕根本无法申请下来「传」,根本无法离开朔方,这话你也信!」陈母反驳道。
汉代沿用秦的出行制度,需要「验」与「传」二物才能畅通无阻。
「验」便是身份证,用来表明身份,「传」则是介绍信,表明其是正当出行。
汉代民间百姓申请传的程序颇为复杂,须先向乡啬夫提出申请,啬夫证明此人无狱讼无欠税,然后报给县级以上的官府颁发。
如偷越关塞,将被处以新左趾服城旦的苦役:知情而默许偷渡,以及私自发给过关凭证,与偷渡者同罪。若以欺骗手段持他人证件出人关塞,即使未通过被发现,也处以赎城旦的刑罚。
听了陈母的话,陈老翁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见说话,对于官府满二年可回家半月的言辞,他也不怎么相信。
河南郡是产粮大郡,为了保证边疆后勤稳定,前三次移民并没有从河南郡抽取民众移民戍边。
故而对于这一次的移民政策,河南郡的底层民众大都对官府政策心存疑惑。
倒也不是大汉政府缺乏信度,只是临近关中的河南郡百姓至今还记得当年征民修长城的事情,修长城的民夫能活着回来的可没有几人。
「阿翁、阿母,你们别太担心,当今天子乃亘古未有之圣君,减免口赋的事情可是说到做到。」
「县里的官吏也都是严格执行朝廷法令,咋们家在山坡的那几块地若不是靠着县里修的水车早就干裂。」
「前几年横行乡里的黄老六一伙人、私自多征赋税的县尉不都被朝廷依法惩治了么。」
「咋们一家人应该相信朝廷的法令,相信今上。若不是今上,咋们一家恐怕还吃不饱饭呢!」读过半年郡中官学的陈伯还是比较相信朝廷政策,开口说道。
「但愿如此吧!」陈老翁应道,眼中还是带着怀疑。
………
「季儿,到了朔方以后,记得穿的暖和一点,阿母听说那边要比咋们河南郡冷的多……」
「要是钱不够用的话,记得给家中写信,千万别不好意思…」陈母帮陈季整理着衣服,喋喋不休地叮嘱着。
「阿母,我也是服过兵役的。天冷,您回去吧。」陈季宽慰着母亲,说罢就头也不回地朝着乡里集合点而去,生怕母亲更加难受。
随后陈季与其他符合移民条件的乡亲在乡里游徼的带领下朝着县城而去。
到达县城以后,他们将会与他们乡里的移民一同前往遥远而又陌生的朔方郡。
新都县城,所有的移民都集合在了一颗大槐树下。
县令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手里举起铁皮喇叭开始做最后的安抚工作。
「诸位乡亲,本县知道,尔等此刻都不舍的离乡。可如今我新都县已无供尔等生活之耕田,虽有空地,可要想将其转为耕田难如登天。」
「尔等不移民朔方定居,我新都百姓每户的平均耕地都要减少,当然对尔等与尔等双亲来说并不影响,仍可吃穿不愁。」
「但接下来,人口越来越多,能分到的地越来
越少。地里的粮食产量又是有限的,便会导致我新都县民众生活越来越差,你们的子孙将过上几十年前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本县问你们忍心看着自己的子孙挨饿受冻吗?愿意自己血脉断绝吗?」新都县令朗声道。
「不愿意!」
新都县没有讲什么移民戍边对大汉边防之类的话语,只是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