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哥洛佛嘶哑地道,“他们放弃了。”
科恩无意识地点点头。
“要么是习以为常麻木不仁,要么是居中取利同流合污,要么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么是独善其身清高自许……即便有零星的新人,也在日复一日的规矩制度、劳心劳力、无功而返和吃力不讨好里被慢慢同化,丧失掉最初的自己……”
莱约克冷哼一声。
“难以置信,这话居然是某个出身高贵,从不为衣食住行担忧的少爷说出来的……”
他望了科恩一眼。
“我答应你,青皮,”静谧杀手轻描淡写地道:
“以后若要杀你,我下刀会利落点。”
科恩毫不在意地轻嗤一笑。
“我若要杀你,也会给你留全尸,”哥洛佛冷冷地替警戒官还击:
“为你的这次导游。”
莱约克冷眼以对。
“我想什么都不重要了……”
科恩长叹道:
“西环区,下城区,西城门,这些本该是我的辖区,我该是这里的守护者。”
他憔悴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脏污不堪的道路:
“但事实是,它们就像我的克星。”
“吞掉我的所有幻想。”
哥洛佛抿嘴不言,莱约克面有得色。
泰尔斯则不无悲哀地看着科恩。
“我是想要带来些改变,”说到这里,科恩咬起牙齿,捏紧拳头:
“但是……”
他的拳头突然松了,整个人失魂落魄。
“莫里斯那个胖子,还有您,殿下,你们让我明白,我对抗的不止是犯罪。”
科恩怔怔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做的这些事情有没有用……我自己有时候都在怀疑,我是否真如他们所说,只是个傻乎乎做无用功的笨蛋,一个——傻逼警戒官。”
泰尔斯不忍地看着他,却不知如何劝慰。
“就连改变警戒厅里某个花盆摆放的位置,”科恩笑了,笑容有些凄凉:
“我都无能为力。”
哥洛佛忍不住出言:
“你是卡拉比扬家的大少爷,如果你都不行……”
“你说对了,”科恩看向他,苦笑着摇头:
“正因我是卡拉比扬家的继承人。”
“但是……”
科恩缓缓低头。
“我只有一把剑,势单力孤。”
警戒官看着自己的家传佩剑,叹息道:
“却要面对它自己割开的伤口。”
“太难了。”
泰尔斯同样叹了一口气。
“你还记得药剂店的那个姑娘吗,”王子轻声道:
“燕妮。”
三人扭过头。
“她只有一双手,”泰尔斯低着头,看着脚下越发凹凸不平的路面,一心一意地数着陷坑:
“正如你也只有一把剑。”
“你觉得,谁比较难?”
科恩愣住了。
但泰尔斯没有再开口,他只是死死盯着脚下的路。
这个质料,这个脚感,这个……方向。
越来越近了。
熟悉感和恐慌感同时袭来,让他不愿抬头。
但路途终究有走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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