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不过姚鸿胭并没有感受到这气氛的不对劲，她微微沉思，似乎在考虑这是个什么情况。



根据她现在知道的情况，司若水还不知道这人就是谷峰，由此推断，两人现在也不敢过认识半个月左右，这是......就到这一步了吗？



龙凰不清楚，龙凰很疑惑。



她和敖玉城认识那么久，也没有到这一步。



司若水和姚鸿胭对上视线，迷糊了一瞬间。



这是......雨钏吗？



面前的女孩陌生又熟悉。



一身大红色的长裙，裙摆在两边开叉，隐隐约约露出白嫩纤长的腿，脚上没有穿鞋，裙摆下只有圆润白皙的脚趾露出来，异色的双瞳宛若传说中惑人心智的妖物，红色的唇将她衬的格外有气色，长发垂到地上，脸上浮现淡淡的诧异，好像是误入凡间的精灵一样，清冷艳丽却又不食人间烟火。



她是谁？



司若水愣愣的，这人的相貌她一点也不认识，可她看自己的眼神却十分熟悉，尽管气质清冷了很多，甚至周身都环绕着肃杀的气息，可那个眼神......确实和雨钏看自己的不一样。



惊骇之下的司若水，拒绝承认或许雨钏就是消失很多年的龙凰，她十多年前和卿玧尊者联合演了一场戏，上演了一场没有龙凰的新的收徒的仪式。



“见过龙凰。”



司若水还没有反应过来。边上的男人就已经干咳一声，站了起来，冲着姚鸿胭行礼。



姚鸿胭转过头来，谷峰已经将自己收拾好了，此时依旧是衣冠楚楚的一个俊美公子。



淡青色的长袍，发冠高束，长相和小时候的清秀比起来，更多了一丝很少很少的妖气和威风，看向姚鸿胭的眼神也很是复杂，好像很是不愿意遇见她一样。



姚鸿胭上下扫了她一眼，将他身上独特的气息感受清楚，眼中浮起一丝玩味：“有趣，原来如此。”



谷峰在那视线下有一种无处遁寻的感觉，他就像是被扒了衣服一样呈现在龙凰的面前，没有丝毫的隐私，透明的像是泉水一般一眼见底。



他不自然的移开视线，等待着龙凰公布自己身份的声音，以及司若水的惊讶。



可谁知道，他却听见了一句话：“这位公子气度不凡，敢问公子高名贵姓？”



她不说吗？



谷峰有些诧异的睁开眼睛，对上姚鸿胭没有什么情绪的双眼。



十二年的时间，不仅仅是他有了很大的改变，就是龙凰也变得彻彻底底。



当年那个干净纯粹满肚子坏水，时不时想起一个小点子的女孩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这个女人妖媚而清冷，周身环绕的血气让人心惊，谷峰甚至不能估算出她的手上有多少条命。



还是女孩的样子，可周身却环绕着淡淡的死气和冷淡，没有丝毫这个年纪该有的干净和轻松，那眼睛看似清澈见底，实际上犹如一汪深潭，对视的时候连情绪都没有办法得知。



深不可测，难以预料，无法信任，甚至当她靠近的时候，谷峰像是遇见了天敌一样，全身的汗毛伫立，背后冷汗落下，尽管理智告诉谷峰她对自己不会有杀意，可禁不住体质和血脉的绝对碾压，放在他面前的选择，除了臣服和死亡，似乎没有其他的挑选。



姚鸿胭一眼就看出了谷峰的紧张，她轻笑两声，并不点破自己看见了什么，只是放缓声音道：“阿水，我就是......雨钏。”



在她恢复了龙凰的身份后，似乎基本没有很喊她雨钏了，这个名字就像是随着洛雨钏的衣冠冢一埋葬消失。从此只能缅怀不能重提一般，如今被司若水用这样的语气喊出来，姚鸿胭只觉得一阵恍惚。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回想起洛雨钏的同时，也有着恢复自己身份却要顶着另外一个人头衔生活的复杂。



那么多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虽然恍惚，姚鸿胭的神色也仅仅是恍惚了一瞬间，便很快恢复了清明，速度快的便是连谷峰都没有察觉到，只是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周围的气氛似乎产生了很小很小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