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佩斯吃惊地一笑,说:“当然,我有自己的孩子,我只是在抚养院工作。”
“抱歉,因为我经常在影视剧里面看到,在抚养院工作的很多都是修女,所以才冒昧地问了一下。”周云说,“你过去应该很关心瓦德吧,他都已经离开了抚养院,你还专门过来看他。”
洛佩斯点头,说:“这孩子是我一直看着长大的,他离开抚养院以后,我也去看过他,想要帮他介绍一份正经点的工作,不希望他这个年纪就在一家小旅馆打杂,只是他的性格很倔犟,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好意,倔得很。”
周云听着洛佩斯的形容,总觉得跟自己认识的那个瓦德·斯特雷特不太对应得上。
瓦德·斯特雷特虽然确实是一个寡言少语、也没什么表情的人,可他并没有洛佩斯所形容的那么倔强,或者说,抗拒别人的好意。他常常一个人站在角落里,不说话,只是打量着周围,观察着他想要观察的事情,他也很少主动跟你交流,像个朋友一样聊天,但是,如果你真要跟他沟通什么,比如一场戏要怎么演,怎么走位,他从来没有不认真,也从来没有不配合过。
一个人是什么样子,自己的感觉比别人的形容要更加清晰,也更加真实。如果要让周云来形容自己对瓦德·斯特雷特的第一印象,她会更倾向于用“冷硬”来形容他的外在。但真正接触下来,就会知道,他的“冷硬”只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人交流,但是就像他那一天突然跟周云说,他知道自己要跟周云一块儿演戏之后,也去学了一点中文。这其实就是他在表达自己的善意。
周云一直非常能够理解,瓦德·斯特雷特这样的性格。同样经历过童年的不幸,或者说,同样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父母,只有真正失去了的孩子,才能理解那种对这个世界的惶恐。
“咚咚!”
忽然外面有人敲门。
周云打开车门,发现是瓦德·斯特雷特站在外面。
阳光正好落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片金色的阳光中。
然而他的神情却似乎有些阴郁。
他望着周云,问:“有人告诉我,洛佩斯夫人来找我了,正在你的车上。”
“是的。”周云点头,让开身,说:“她正在跟我聊天。”
瓦德·斯特雷特站在车下,没有上来,对车厢里说:“洛佩斯夫人,我是瓦德。”
“噢,瓦德!我亲爱的孩子!”洛佩斯夫人惊喜地站起来,对周云说,“周云小姐,谢谢你的招待,我先下车了。”
“好的,再见。”周云对她点头。
洛佩斯夫人下车,满脸慈爱的表情,向瓦德·斯特雷特伸出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云感觉瓦德·斯特雷特迟疑了两秒,才去扶住洛佩斯夫人的手臂。
——
周云拍完自己的一个镜头,转头跟摄影师聊了两句,余光看见瓦德·斯特雷特和洛佩斯夫人站在前边一个拐角的背光处,墙壁为他们挡下一片阴影。
站在周云的角度,只能看到瓦德·斯特雷特的脸,洛佩斯夫人背对着她。
瓦德·斯特雷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木然地看着洛佩斯夫人。单从他这个样子,周云就意识到,他和这位洛佩斯夫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洛佩斯夫人所形容的那么亲近。瓦德很不待见她。
这其实就是一种感觉。要说瓦德脸上的表情有多么不待见洛佩斯夫人,其实也不是,他反正大部分时候都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一个人的态度,不仅仅是以脸上的表情来呈现他的情绪的。很多时候,你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正在哭的人,内心其实很高兴,或者是眼前这个正在笑的人,内心其实很悲伤。
周云远远地看着瓦德·斯特雷特,隔着那么远,其实都看不太清楚他脸上是什么表情,更别说细节,却给她一种不可言说的孤单和疏离的感觉。
“小云姐,你在看什么?”刘韵见现场没有马上接着拍的意思,举着太阳伞过来,打在周云的头上,给她遮阳。
周云示意了一眼瓦德·斯特雷特的方向,说:“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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