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暄妍回去换了衣服,拆了发髻,只拿发带把头发系了起来,然后便去了长青院。
大夫人还没睡,几个孩子在大夫人屋里玩呢,大夫人坐在榻上和章姑姑林姑姑一道做绣活。
“这么晚了母亲仔细眼睛。”顾暄妍坐到另一边,章姑姑起身去给顾暄妍倒茶。
“我也没什么事,这才绣了几针,你还说。”大夫人放下绣绷,“给你们一人做了一件衫子,再过段时间就能穿了。”
“多谢母亲。”顾暄妍捧着茶盏笑眯眯的,大夫人问她今日玩得可开心。
顾暄妍皱皱鼻子,“母亲,谭家,是什么来历?”
“怎得说起他家?”
顾暄妍便把今日的事情说了,大夫人叹了口气,“说起来我与先谭夫人也是熟识。当时的谭大人于治水上颇有建树,皇上赏识,他也是京中炙手可热的少年郎。先谭夫人对谭大人一见钟情,几次三番示好,当时我们这些人常常聚在一起吟诗赏花,她总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但是谭大人喜欢与青梅竹马的女子,谭家是新贵,想也知道,那位青梅竹马的女子身份肯定不高,家里头逼着他娶了先谭夫人,而他青梅竹马的女子,只是个姨娘。所以他对先谭夫人并不好,后来有了若南那丫头,但是她身子不好,走得早,只留了若南,再后来就是这位谭夫人进门了。这么多年谭夫人对若南很是尽心,只是仍旧不得谭大人喜爱,想也知道她们在谭家过的什么日子。若南的事情,也是谭大人有意纵容,不然,她是嫡长女,哪儿容得一个姨娘爬到她头上。”
顾暄妍点点头,若有所思,“那这位谭大人是哪一派的?”
“他啊,他是皇上一派,且与姜家有仇。”大夫人笑着说,顾暄妍瞧着大夫人那样就知道必然有隐情,大夫人点点她的头,“你这丫头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打听这些事。”
顾暄妍吐吐舌头,“我总得知道谭家值不值得结交吧。”
“我也是听你外祖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顾暄妍点点头,“母亲快说。”
“当时他才娶了先谭夫人不久,就遇上了皖南一带大雨,他紧急去了皖南,后来传来他跌落水中,下落不明的消息,皇上当时让你大舅舅去查,一无所获,约摸三个月后,他一人快马入了城,径直进了宫,当时内阁在议事,他闯进去,逮着姜相就是一顿老拳,若不是几位将军拦着,姜相怕不是要伤得不轻。”
顾暄妍瞪大了眼睛,“他敢打姜相?”
“是啊,他有真本事,治水上得仰赖他,皇上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时他出事,皇上就查过也知应当是姜相一派做的,已然找了由头发作过了,但还是可惜谭大人,没成想他回来了。所以打了姜相,皇上也只是佯装没瞧见,随便罚了谭大人半年的俸禄,闭门思过一月。”
顾暄妍听得目瞪口呆的,这谭大人着实是个厉害的。
说了这会子话,顾暄妍虽然还是很精神,但是大夫人也要休息了,顾暄妍便告退回去了。
一路上顾暄妍都在想谭家的事儿,一直到云溪给她脱了袜子泡脚她才回过神。
“姑娘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能想什么事儿啊,左不过那些家长里短的。”
云溪笑着把顾暄妍的脚擦干净,一旁的丫鬟把水端下去倒了,顾暄妍往床上一躺,“你说这日子怎么这么难过呢。”
云溪给顾暄妍解着外衣,“姑娘如今的日子好多了,往后会越来越好的。”
顾暄妍叹了口气,她想的跟云溪说的不是一回事,往后凶险的日子多了去了,现在才到哪儿啊。
顾暄妍翻腾大半夜也没睡着,穿了衣服鞋子一个人到外头坐着,外面黑黢黢的,寂静无声,唯有一轮明月挂在天上,顾暄妍披着毯子抱着膝盖看着月亮,想着来到这里的人和事,想着从前的人和事。
秋千晃啊晃,晃得顾暄妍倚着就睡着了,第二日天蒙蒙亮,云溪一抬头没瞧见顾暄妍,差点吓疯了,鞋都没穿就往外跑,看到靠在秋千上睡着了的顾暄妍,云溪一颗心才算是落下了,抚着胸口长吁一口气。
这会儿早晨还有些凉,云溪鞋子也顾不上穿,就过去把顾暄妍喊醒,让她去床上睡,顾暄妍迷迷糊糊的回了屋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