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嶠跟着踏进殿中,自有内侍将殿门关闭,殿中灯火通明,两张案几相对而立,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美酒佳肴,除了两人以外,殿中没有其他人。
吕不韦见状转身有些疑惑的看向成嶠。
成嶠会议,微微一笑道:“本公子有事与相国商议,不方便有其他人在场。”
“噢?有什么事情这么急,不能用完膳再谈?”
吕不韦心中猜测着成嶠的用意,面上完全不动声色道。
“本公子习惯边吃边谈,相国不妨客随主便体验一番?”
“可。”
吕不韦深深的看了成嶠一眼,走到左边的案几跪坐了下来。
成嶠随后就坐,拿起斟满酒水的青铜酒樽,沉声道:“这一杯酒敬相国,没有相国,就没有父王,兄长,我的今天,相国务必满饮此杯。”
“公子言重了,王上天纵之才,如同夜空中的明月般耀眼,老夫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成嶠这番话可谓是挠到了吕不韦的得意之处,投资赢子楚必将是他一生中最成功的一笔的投资,如今已经收获了丰厚的回报,位列第一强国相国之位,封爵文信侯,手握重权,面子里子可谓都有了。
他以后最大的追求就是青史留名,权势地位都要往后排。
吕不韦高兴之下,十分给面子,一口气喝干了酒樽中的酒水。
“好酒,好酒。”
“当然是好酒,招待相国怎么能够敷衍?”
“这可是父王珍藏多年的玉液醉!”
“……”
成嶠最开始并没有说正事,而是陪着吕不韦喝酒吃菜,谈天说地,讲古论今,吕不韦这种大人物自然也不缺乏耐心,就陪着成嶠打太极。
不过让吕不韦吃惊的是成嶠的知识面十分广,尽管深度不够,但总能说出一些新鲜的见解,这些见解不仅仅新鲜,还有实际应有价值,开阔了他的施政思路。
吃惊过后,就是警惕,忌惮,根据以前收到的情报,这位成嶠公子在文化政治造诣上可谓平平无奇,水平比起嬴政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莫不是在藏拙?
劲敌啊,绝对是嬴政的劲敌!
由于以前的渊源,吕不韦可谓是嬴政和赵姬的天然支持者!
“相国真是博闻强记,学究天人,智慧更是深不可测,这里有份东西本公子不知道怎么处理,还望相国指点。”
成嶠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份竹简,起身走向吕不韦。
正事来了,老夫倒是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指点不敢当,也许能够给出一点愚见。”
吕不韦谦虚一笑,接过竹简打开一看,瞳孔猛然一缩,笑容凝固,脸色凝重严肃。
成嶠回到座位坐下,嘴角含笑。
竹简上记载的是掩日听从吕不韦命令,出动罗网,勾结韩国军方阴谋暗杀他的详细过程。
没错,在竹简上不再是掩日受了吕不韦的暗示,而是明确接收到了吕不韦的命令,当时只有两人,方便吕不韦狡辩推脱,但也方便掩日坐实,谁叫没有其他人证呢?
虽然单凭一介杀手的指控,根本不可能扳倒吕不韦这样的人物,但有时候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翔也是翔,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传出去后他父王,后宫,宗室,朝臣,民众会如何看待这件事?
最重要的是他父王的看法,如今吕不韦上位并不久,可以说才刚刚坐稳相国之位,距离吕不韦达到巅峰的权势,成为一代权臣还早着呢。
吕不韦能够快速坐稳相国之位,除了他自身的能力,他父王的支持必不可少,如今朝臣中不服吕不韦一介商贾成为相国的人可不少,时时琢磨着掀翻吕不韦。
吕不韦的权势快速增长,要等到他父王驾崩,嬴政继承王位,由于嬴政年龄太小,作为太后的赵姬不免要垂帘听政,而赵姬十分信任吕不韦,基本不会反驳吕不韦的决定,所以吕不韦的权势才能快速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