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官静轻轻应了一声:“已经显怀了。只是情绪依旧不大稳定。靖王妃上个月进宫时,没瞧见她吗?”
“妾身未往未央宫去。”苏文月摇摇头。
“能少去也是好的。”上官静微微叹了口气:“她害怕也是正常。这孩子生下来……”
上官静不用把话说明白,苏文月就能听懂她的意思。孩子生下来,陈皇后才更不想要李充媛活着。她想要将这孩子当亲生的养大,怎么可能允许这孩子的亲娘还留在世上。
因为苏文月在场,身为弟媳的上官鸳并没有随意开口,她抬眼看着苏文月的脸色,倒有些眼巴巴的模样。苏文月看了看上官家姐妹俩,片刻之后才开口答道:“祖父昨日邀了陈丞相一起往邀月楼小酌几杯。”
“学士府与丞相府一向交好,”上官静微笑着点点头:“抛去朝政不谈,苏大学士与陈丞相,也算是一对多年老友。”
“听祖父说,陈丞相倒是对李充媛的父亲评价颇高,说他为人通达,能力不俗,旁的不说,眼下这一任京兆尹治下,可不如之前的李郎中。”苏文月又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因此李郎中最近常常出入陈府,是丞相大人的座上宾呢!”
上官静点点头,听懂了苏文月的言外之意。李充媛的爹眼下正在向陈丞相靠拢,他女儿未来如何,自有人家亲爹操心。虽然储君一党的确答应过李充媛,要帮她保命,但这种事,自然是该亲爹先帮忙想办法。
只要李郎中能够说通陈丞相,旁人也不必跟着瞎忙,等着摘桃子就好。
这路线原本没什么问题,但李充媛那个可疑的肚子到底还能撑住多久,上官静却有些拿不准。
“长姐的意思是说,”上官鸳此时终于开了口:“李充媛那个孩子,就白送给陈皇后了?”
“李充媛毕竟是亲娘,”苏文月答道:“只要她活着,这血脉就断不了。”
这一语双关的话,上官静当然听懂了,她不光是在说李充媛,也是在指萧景珩和苏家的关系。上官静想,这些话怕不是苏夫人特意叮嘱过苏文月,让她当着自己的面强调的。
“长姐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上官鸳点点头:“但咱们能想到,陈皇后必然也能想到。就算李郎中能劝动陈丞相,但陈皇后也未必肯听啊!丞相大人倒是愿意用李充媛的命,在朝中多换一颗棋子,可留下李充媛对皇后娘娘来说有什么好处?”
“陈皇后毕竟姓陈。”苏文月答道:“知道孰轻孰重。”
“但她也是个困囿于深宫的绝望女人。”上官静答道。
上官静的话,立刻让苏文月沉默了,她无言以对。不过上官静原本的目的,也不是打算在苏文月面前当个杠精,她只是提前打个预防针而已。
“陈皇后最近的处境,靖王妃应当也是清楚的。”她补充道:“前几日父皇在御书房斥责皇后的事,想来也瞒不住,陈皇后其实已经开始沉不住气了。前几日她当着一众嫔妃的面,顶撞了皇祖母,若在以往,她不会这样做的。”
“妾身知道了。”苏文月抬起头,表情坚定地望着上官静:“妾身最近会常常进宫,太子妃娘娘若是有需要,也可随时找人捎信往靖王府。”
“靖王妃不必勉强。”上官静摇摇头:“我能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也无需为了我,频频往宫里跑。过些日子,我就要搬去东宫了,到时候东宫西墙三道宫门一关,后宫这些纷纷扰扰想牵连到我也不容易。不过,我特意将二姐姐接进宫来陪我小住,想必苏夫人也隐约猜到了是为什么,既然都是一家人,我也不瞒靖王妃。我前些日子,主动请了皇祖母帮我举办宫宴。靖王妃之前在宫里住了不少日子,皇祖母的性子您应当也是十分了解。”
苏文月当然了解。她知道皇太后绝不会放过这个趁机揽权的好机会,这样一来,皇太后和皇后婆媳俩,几乎不可避免地要发生冲突。
“依妾身看来,太子妃这是一招好棋。”苏文月略带困惑地问道:“太后娘娘挡在前头是好事。娘娘您还有何不放心?”
“有句话叫一山不容二虎,”上官静笑眯眯地答道:“但还有一句话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太子虽是林贵妃的养子,但咱们心里都清楚,太子的母亲姓苏,就如大表姐之前所言,血缘断不了。”
自从萧景珩身份变化以来,这小两口从未在任何场合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