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在娘家过年,这件事自然也引得京中流言纷纷,各种奇奇怪怪的小道消息漫天飞。有人说是皇上不满意上官静做皇子妃,想要为皇子另外选妃;也有消息说皇子早年在淮阳王府生存艰难,装呆守拙才得以保平安,他的妻子上官静原本是淮阳王挑选的,他本来就不喜欢,只是碍于淮阳王和武定侯,才一直表现得对妻子唯唯诺诺,这一旦翻身,皇子头一件惦记的就是休妻换老婆。
所谓空穴不来风。这年头,嫁了人的女人若与夫家关系不良,三天两头回娘家小住倒是常见,可是若过年夫家都不来接,那事儿可就大了。
出嫁女在娘家过除夕,在京中勋贵世家中简直闻所未闻,几乎可以看做休妻的前兆了。因此武定侯府的人,在年关前后都表现得十分焦虑,武定侯一连上了几道奏疏,希望皇上同意尽快接女儿进宫,与皇子团圆。
可是奏疏依旧石沉大海,皇上不批复,也没个明确态度。
武定侯当然也试过直接在朝上当庭上奏,但皇上依旧是一副搪塞的态度,含含糊糊地说宫中事多,时机不合适,过些日子再说。
皇上倒是没直接说要给皇子换老婆,但他这态度也是够值得玩味的了。因此京中各大世家,颇有几分等着看武定侯府笑话的架势。有些人家甚至已经开始暗暗地开始张罗,等着皇上下旨休了上官静之后,好推自家姑娘竞争皇子妃的位置呢!
当然了,这只是心态上打算看笑话,实际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小看上官一族。因为就算上官家的小女儿真的被休了,那大女儿可还在宫里,怀着皇上唯一的金孙,被皇后娘娘宝贝蛋一样的供着呢!
除了武定侯府之外,京中还有另一户人家这个年也是过得十分焦躁,那就是苏家。
若说整个朝中,除了上官家的人以外,还有谁真心实意地盼着上官静和萧景珩小两口好,那一定就是苏家人了!毕竟苏家人很清楚,萧景珩这孩子,经历了被母亲亲手毒杀这种事,不想认苏家这门血亲也是正常。
不过虽然萧景珩与自己的外祖家不亲,但上官静却与自己的姐姐上官鸳十分亲密,因此萧景珩和上官静小两口若是能过得好,对苏家来说只有好处。
因此过年前,在朝中群臣都打算冷眼旁观武定侯府的笑话的时候,苏平是唯一一个站出来,与武定侯一同上书,要求皇上接上官静进宫与萧景珩团聚的人。
只可惜有苏平支持也没用,皇上还是谁都不搭理。
这一年除夕,就这样在令人不安的气氛中过去了,上官静成了整个大周勋贵世家中,唯一一个出了嫁还在娘家过年的女人,这让她几乎成了整个京城中的笑话。
不过笑话本人的淡定程度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大年初二,上官鸳带着苏青云一大早就急急忙忙地往娘家赶,结果没想到,回来后她才发现,上官静穿得鲜鲜亮亮,正跟冯老头学打双陆呢。
“表弟妹的心情看起来未受太大影响。”苏青云微笑着松了口气:“看来鸳儿是白担心了几日,年也没过好,今儿一大早就急急忙忙催着我出发回娘家。”
上官静笑嘻嘻地站起来,朝苏青云行了个礼,之后才半真半假地纠正道:“姐夫叫错了呢!我家景珩被皇上送给林贵妃做儿子了,眼下我倒成了林太尉的外孙媳妇了。”
这话说的技术,帮萧景珩与苏家划清界限的态度十分明确,但却将锅甩到了皇上头上。言外之意是,不是我不想认你这个表哥,是皇上不许。这倒让苏青云也一时无话可说。
“谁知皇上怎么想的呢!不过也无所谓,”上官静笑呵呵地又补了一句:“换个说法而已,亲戚终归还是亲戚。”
“小妹说得有理。”苏青云点点头:“亲戚终归是亲戚,圣旨断不了血缘。”
“咳……”站在夫君身边的上官鸳差一点就绷不住笑出声,她连忙轻咳一声,顺便用帕子按了按唇角,掩饰住了上翘的嘴角。
“好了,夫君,”上官鸳放下手帕,一脸贤惠地朝苏青云说道:“小妹心情既然还好,你也无需在此陪着我们,去外书房那边和大伯还有爹爹说说话吧。”
“也好。”苏青云从善如流地朝上官静和冯老头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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