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漏。
果然,申公豹虽然酒意上头,但心头却是运起了卦算之法,发现眼前这清平道人确实是长安城的书生出生,隐修于秦山之中,时常来长安中混迹酒肆。至于仙人点化这种事情,就更加常见了,几乎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类似上演,因为仙人神人都太多了,点化几个有缘人,显现仙威神迹,是很多神仙争先恐后去做的事情。
这下,疑窦尽去,申公豹醉意上头,就开始有些口无遮拦了。
于是,云苏就听他抱怨起山中的苦修生涯来。
故事中,申公豹有一个强大但却仙踪难觅的师尊,还有一个虽然心地不坏,但为人迂腐,做事僵化,墨守成规的师兄。
这位师兄虽然修行艰难,有时候一两百年苦修下来,居然不进反退,但他不但自己没有放弃修行,反而天天拉着申公豹一起苦修。
“想我堂堂真仙,居然在那茅草屋中与他一起形影不离,餐风露宿一般,滴水未进,足足苦修了五百年……”
申公豹的话语中,那位师兄人倒是不坏,还总是想帮助申公豹,但每次都是适得其反,弄得他不胜其扰。
很快,云苏的脑海中就浮现了一个白衣老道,资质奇差,平日里话痨一般,但又规矩甚多,心地善良但做事却极为迂腐,并且还有点心直口快,说话做事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尤其是遇到眼前这个虽然还没有天生反骨,但却注定命中带祟的申公豹时,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却一起修炼了无数万年。
回忆这种事,往往是越说越痛苦,言语自然也是越来越偏激。
云苏虽然略施小计,只是手段太高明,就算申公豹酒后回想起来,也不会觉得突兀,只觉得是自己下山之后,如往常一般来了长安,就巧遇了这位清平道人。
但是,云苏并没有挑拨离间,也没有顺着申公豹的话,去指责那位师尊和师兄有什么不是,反而言语间多有开导。
比如,当申公豹终于说到师尊单独召见那位师兄时,云苏便心里一动,知道果然不出所料。
姜子牙和申公豹二位,在西游天地不但存在,还真就是在阐教的昆仑山中苦修。
原本,如果封神量劫上演,这两个在修炼上连战五渣都算不上的阐教二代弟子,早就该下山去推动量劫了,舞弄一时风云。
结果,封神量劫没有上演,而这两人又是属于那种特别古怪的命格,一般时候没有什么用处,但一旦有天地劫数,或者大事件来临,他们就很容易成为有影响力的棋子。
一百多年前,云苏意外窥到姜子牙和申公豹的存在后,便知道又发掘了两个好棋子,当然这两个好棋子未必是他这一方的,但在这一次西游量劫中,绝对是能起到四两拨千斤,极有神效的棋子。
阐教自然不会养闲人的,尤其是玄门二代弟子,这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以姜尚和申公豹的资质,如果不是有这种古怪的命格,能在阐教混个七八代弟子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
然而,阐教却是将二人在昆仑山放养至今,直到近日才招了姜子牙上玉虚宫面圣。
“申道兄,吾常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云苏这次没有继续笑而不语,先是劝了一番,接着就鼓吹起了天降大任的那一套。
可别说,这一套理论也许别人听了会有想打人的冲动,尔乃何人,骗子吧!
但是,申公豹却听的很舒服,仿佛觉得这话里说的就是自己。
“想我申公豹自人族早年便得到了师尊赏识,成为了玄门响当当的二代弟子,那是何等风光……”
申公豹不禁回想当年,那真是风光亿万丈,即便是人间帝王见了他,也要行跪拜大礼,后来虽然在昆仑山修行艰难,但如果不是姜子牙的出现,通过无数万年的相处,反反复复唠叨,最终击溃了他心中的幻想,他甚至一直坚信自己不过是暂时蛰伏罢了,说不定有朝一日圣人一道神谕下来,自己就不得不出任什么天庭帝君,或者是俯瞰亿万里的阐教金仙,开山立府,成为一方仙祖。
是啊,莫不是天将降大任于我申公豹,先前的种种,不过是考验而已。
申公豹也不傻,他之所以愿意被姜子牙扯着在昆仑山一年又一年的苦修,就是还知道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