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孙平等人起来后,朱媺娖便看向那些从病房中走出的伤兵。
孙平见了顿时面色巨变,忙转身冲伤兵们喝道:“谁让你们出来的?!”
其中一位同样被割了耳鼻、砍掉右手的将官壮着胆子道:“我等只想向监国跪拜谢恩,别无他意。”
说完,便在距离校场仍有上百步的廊檐下遥遥冲朱媺娖这边跪拜,大呼:“多谢监国救治,大恩大德,永生不忘!”
其余走出病房的伤兵也纷纷在廊檐下跪拜,齐声大呼,“多谢监国救治,大恩大德,永生不忘!”
伤兵营都管孙平见此,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原本怕这些伤兵凑过来,恐怖的面容惊吓到朱媺娖。
而今这些伤兵隔着上百步跪拜,都看不清脸,自然也就不会吓到朱媺娖了。
可紧接着让孙平紧张的事出现了。
朱媺娖竟然主动向那些伤兵走去。
她这一举动同样令伤兵们不安起来,如果不是跪在地上,恐怕有些人就要起身跑回病房了。
就在众伤兵惶然不知所措时,尚未走近的朱媺娖开口了。
“众将士不必紧张,本宫只是想近些看看张献忠那恶贼将你们残害成了什么样。
待到他日与张献忠决战,本宫也好给众位将士报仇雪恨。”
听见这番话,伤病们莫名心安了不少,不再紧张。
很快,朱媺娖便带着卫队来到伤病们面前。
可是伤兵都低着头,让朱媺娖看不清面孔。
朱媺娖便对之前第一个说话那位将官道:“抬起头来。”
这将官不敢违逆,只能咬牙抬起头。
朱媺娖以及郝光明终于看到了张献忠所造的恶果。
也亏得朱媺娖自离开皇宫后心理以强悍许多,才没有表露任何异样。
可她心里却已对张献忠痛恶之极。
其实这名将官脸上伤口已经结痂,没有化脓,看着只是缺了鼻头,并不算太吓人。
可从这将官的神色来看,他显然深以为耻辱。
“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在谁军中,任何职?”
将官沉声道:“回禀监国,末将褚令奎,此前在陈抚台的标营任千总。”
朱媺娖、李岩等人听了都微微惊讶。
千总已经算中级将领了,居然也没能躲过张献忠的残酷手段。
回过神来,朱媺娖一叹,随即扫视其他伤病,用清亮的声音道:“诸位都是大明的将士,哪怕曾兵败被俘,却也为大明流过血。
因此本宫承诺,只有本宫还有能力,就绝不会放弃诸位不管。
等你们养好了伤,本宫一定会让人妥善安置,绝不让你们流血又流泪!”
虽然仅仅是一番话,还不知道将来能否会兑现,可许多伤病听了仍感动得眼眶发红。
即便真的只是一番安慰的话,以往又何曾有人对他们这么说过?
他们在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眼中不过是一个数字罢了。
大战之中受伤,即便不死在战场,也大概率会痛苦地死在营中,哪怕军中也有伤兵营、有医匠,又哪里能和眼下的条件相比?
何况,在他们的认知中,他们这般被俘后由敌人故意放回挫伤己方军心士气的败兵,一般都是被上面秘密处决。
如今公主不仅没杀他们,还建立了条件如此好的伤兵营,让大夫不吝用药、全力医治。
又承诺以后不会不管他们,会做出妥善安置。
如此种种,便是心如铁石的汉子也感动了。
更别说他们受到张献忠的屈辱处置,心理远比寻常将士敏感。
于是,伤兵们终于抬起头来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