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府县官军、义军前来救援成都的命令。
龙文光是个很传统的文人,是明代的“柳州八贤”之一,其人仪表甚佳,平日里也最注重仪态。
可在这大热天匆匆赶来,哪怕是坐着轿子的,却也热得满头大汗,衣衫湿了不少。
两人来不及交流,便小心地从城头向外面望去。
只见距离护城河一里地外,站着一片乌泱泱的人马,却如那把总所说,官军打扮与贼军打扮的各半。
此外,军中还打着“红”、“马”两面帅旗。
虽然隔着一里多远,可刘之渤、龙文光视力都还不错,瞧见不论是“官军”还是“贼军”,将士皆阵列严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都感觉心慌慌的。
龙文光用一只手掌挡着太阳道:“刘巡按,这些兵马看着甚是精锐啊。”
“抚台明见,确实比成都的官军看着精锐得多。”
刘之渤回了句,看向护城河边上那伙百十人的骑士。
为首两人,一是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一是身穿绛红色锦袍、束女式单髻的女子。
护城河到城头距离已不足一里,刘之渤仔细看了看,发现女子确实是十六七岁的模样,英姿飒爽,又带着贵气。
可他并未见过任何一位公主,不能因此就确认对方的身份,于是问:“抚台可见过坤兴公主?”
龙文光也在打量那边,闻言苦笑道:“公主在深宫中,本院怎会见过?怎么,刘巡按怀疑她是假冒的?”
刘之渤叹道:“京城被李闯大军攻破,先帝殉国,三位皇子都没有消息,坤兴公主一弱女子如何逃出来的?又如何能招来近万精锐随行?”
龙文光点头,“确实疑点重重,不过她既然有先帝诏书,不如我们先要过来看看真伪。”
“说的是。”
随即龙文光便让大嗓门的将士传话。
“阁下既有先帝诏书,便先递上来让我们看一看如何?”
护城河吊桥边,朱媺娖闻言并不意外,当即拿出一个扩音器道:“诏书岂能随便交于尔等?若要看,便派人过来查看。”
此前那把总并没有提过公主声音洪亮的事,因此龙文光、刘之渤骤然听到朱媺娖“洪亮”的话语声,都惊了下。
龙文光道:“她拿的是什么?怎么说话如此洪亮?”
“不清楚。”刘之渤摇头,随即看向龙文光,“抚台可要下去查看?”
龙文光听了神色一僵,然后脸色不自然地道:“本院并不擅长辨别诏书真伪,何况这成都城还需本院坐镇···”
刘之渤明白了龙文光的想法,于是不等他话说完,便道:“如此便由本官去吧。来人,安排吊篮。”
他身后随从听了立马劝道:“按台不可冒险啊,何不遣一末流小官过去查验?”
刘之渤道:“末流小官查验出的结果如何令人信服?又有哪个末流小官愿意冒险?”
刘之渤两句话问得随从说不出话来,一旁的龙文光脸色也更加胀红。
随即,守城将官安排吊篮将刘之渤放了下去。
待刘之渤孤身过桥来到了那伙骑士面前,城头上龙文光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生怕下一刻这伙骑士就翻脸砍下刘之渤的头颅,或是驾马将其踏成肉泥。
龙文光甚至给身边随从使眼色,示意其嘱咐官军准备应对敌人攻城。
···
刘之渤虽然决定下来时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当慢慢走到这伙骑士面前,仍不禁心中紧张,心跳加快。
但他努力保持着一省巡按御史的威严,看向那少女,道:“老夫乃四川巡按御史刘之渤,圣旨呢?”
朱媺娖看着这位须发花白的老者,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刘巡按,久仰。本宫这圣旨内容有点惊世骇俗,你看了别吓到才好。”
说完,从随身包袱里掏出一个木匣,交给旁边骑士打扮的费珍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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