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整个九正县城只剩寥寥灯火,城东有一老宅,从大门俩旁竖立着高大石狮,前后相连数进的宽敞庭院,便可看出是门大户人家。
但诺大的庭院内,既不见婢女、仆人走动的身影,也不见廊房、正屋点有灯光,甚是幽静,就好似无人居住一般。
不过老宅后院有一祠堂,从祠堂的门缝中,正向外印出一道烛光,透过门缝向内看,祠堂内牌位林立,香火旺盛。
堂内红木供桌上摆有大鱼、大肉、香米等各种祭品,供桌前有一紫铜香炉,烟雾缭绕,旁有两排长长香烛,壁上也挂有龟纹油盏,烛火照亮整座祠堂。
“吱、吱!”祠堂木门无风敞开,一风尘仆仆身着道袍的年轻道人走入堂内,年轻道人面容沉重,缓步来到祭台前,从供桌上取下三根短香点燃,双膝跪于香炉前蒲团上,持香俯身叩拜。
“不肖孩儿刘玉回来了!”跪地之人正是从北地归来的刘玉,抬头目视祭台林立牌位最上一排中,那刻有刘清、艾夫人的两块牌位,年轻道人不禁红目,未能给二老送终,将是他一生之愧。
“玄玉为求仙缘,远赴异疆百年,未能给二老送终,还望二老能原谅玉儿自私之举。”将手中祭香插入紫铜香炉,刘玉拿起香炉旁的酒壶,斟上一盏祭酒,高举一拜后,缓缓轻倒于祭台前。
祭拜完后,刘玉便一直静跪于祠堂中,夜深风起,一阵紧风吹入祠堂,将高挂于右侧墙壁上的一卷挂画吹落,长长画纸随风飘落,正好落在香炉前静跪着的刘玉身旁,画纸摊开,乃是一副肖像画。
画纸上有一飘飘出尘的年轻道人,正于苍松之下品茶,年轻道人一身道袍,眉清目秀,正是刘玉,画作右上题名“黄圣宗玄玉道长”。
画作左下角尚有一小行注字:吾儿刘玉,见字如面,仙凡有别,无需愧疚,吾与汝母晚年安好,望吾儿余生保重!
热泪夺眶,如雨滴于画纸之上,道人无声抽泣,小心卷起画纸,紧拥入怀,夜风轻吹,烛火摇曳,夜冷心凄,无言话悲凉。
…
“哎!门怎么是开的!”刘宅留守老奴杨管家,夜里带着两位小厮按例前来祠堂,为祠堂点香添油,走近发现祠堂门竟是趟开的,不由加快了脚步,他记得上半夜点香时,他已带上了门的。
杨管家小跑至祠堂门前,向内一看,供桌上摆着的祭品完整,祠堂内灯烛通明,一切无恙,这才松口气。
“快去四处瞧瞧!”想来祠堂木门是被风吹开的,但当他来到紫铜香炉前,见到炉中插着的那几根只燃了一半的短香时,脸色顿时大变。
杨管家与两位小厮在祠堂内仔细查看了一大圈,并没发现少什么东西,除了炉中多了几根未熄的短香,还有小堆新烧不久的纸钱灰。
“怪了!”这就邪了,若是真进了贼,他怎不拿东西,就顾着烧纸点香?莫不是,杨管家心头不由升起一股寒意。
“管家,画没了!”这时一旁的小厮突然瞪大眼睛指着空空如也的右壁,之前此处可挂着一幅刘氏先祖的画像,据说这位先祖还是位道行高深的修仙者。
“快去报官!”杨管家顿时面色大惧,立即叫一旁的小厮去衙门报官。
此画虽不出至名家之手,但乃九正刘氏先祖玄玉道人画像,可不能丢,每年正月东家从正阳府城回老宅祭祖,都嘱咐他照料好祠堂,看好画。
九正衙门得到消息后,立即派出了捕役,这刘氏大院是正阳府刘通判的老宅,他们可丝毫不敢马虎。
这九正刘氏乃是县里有名望族,近几代一直有人在朝为官,几十年前就从县里搬去了正阳府城。
也不是这哪来的毛贼,胆子不小,都偷到通判大人的老宅上了。
但说来也怪,一番搜查,发现这刘氏老宅除了丢了一幅先祖画像外,也就后院百年老槐树下被新掘出了个小土坑,这贼人是何意思?
正当九正衙门捕役头痛之时,千里外,刘玉正御剑向着高仓国而去,旭日东升,霞光透过云层,照亮刘玉坚毅的脸颊上,万丈高空,云海之中,一人一剑,随风而行。
祭拜完后,刘玉将多年前埋在后院树下的玉匣挖出,玉匣内藏有一册“血元功”与一册抄录的残缺“鬼道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