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合格的统治者,并非不懂人心,反而对此极其敏感,乃至游刃有余。」
「只是,他会相对冷静到残酷的,对于这些人心趋向进行取舍;而争取和权衡其中对于自己,最有利的那部分而已。所以世上最残酷的,就是帝王家了,既要维系明面上父慈子孝的亲睦敦伦体面。」
「又要坚决果断的打击和防范,任何试图染指皇权大位的倾向和嫌疑;来维护自身的权威根基。若果没能逐渐养成,足够坚毅和冷酷的心性,只会被这相互矛盾又交叉渗透的二者,扭曲成权力怪物。」
「至少,当下的殿下,或许还能感受到心里落差,也能对于那些侧近、卑下之人,略微保有同理和怜悯心;这是一件好事情,证明你没有失去最基本的人性和底线;希望你能将这种初衷保持到最后。」
「狸生的鞭辟入里,可真是叫人略显宽慰,却不免心情复杂啊!」太子李弘闻言,也露出难以言述的苦笑:「孤或许没机会成为史书上,开拓进取的一代雄主或是盛世明君了。但总不至于让局面更坏!」
「那殿下就妄自菲薄了。」江畋却是坚定异常的反驳道:「既然你有逆天改命之志,又知道了未来的大致趋势,还有诸多大事件当中,需要趋避的危机和风险所在,理所当然会比其他人走的更远才是。」
「狸生所言甚是,却是孤又软弱且退缩了。」太子李弘的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既然这些暗中谋刺的鬼蜮伎俩,都已经相继败露了,那接下来孤封岳礼毕的回归之路,想必就是明面上的图穷匕见吧?」
「这就要看殿下的后手准备得如何,或者说有多少力量和资源,能够用在这场因势利导的后续风潮中了。」江畋意有所指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殿下既然活着走下嵩山,那明面上的胜负手就领先了。」
「在礼毕返回东都,面见天子的这段路程当中,也是可以阻止和破坏您,就此主导和掌握大势的最后机会了。该跳出来,自然会跳出来;毕竟,此辈的时间不多了。哪怕是那位天后,也是一样的道理。」
「母后么?」太子李弘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唏嘘和深邃起来;「从始至终,孤与她之间的分歧和争端,都围绕着朝堂之上的政见不合而已;这次,她老人家又该用什么样的过失,为孤罗织罪名呢?」
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