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太子李弘能够得到这位真心襄助,哪怕只是身为臣子的基本义理,也足以分摊掉一部分朝堂的压力了。另一方面,则是高句丽、百济故地的驻军,陆续被调走之后,刚平定的新罗也出现反复。
由大唐所扶持的新王金仁问,统治本来就不算稳固;全靠新罗境内的唐军威慑和镇压,才肃清了前王金法敏党羽,追算一大批附从的贵族、酋首和官吏;并藉此筹措出一大笔犒师助饷的财帛粮草。
但他也同样严重损害了,新罗本地大小贵族、酋首的利益;毕竟,新罗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建章立制的封建国家;依旧残留着大量奴隶制和部落、氏族的遗风和传统,大小贵族酋首势力林立。
以金氏为首的新罗王室,也只是其中领地最大、实力的一家;又在前王金法敏的倒行逆施中,遭到了天朝上国的严重打击。因此当新王继位之后,接手的只是一个实力大损的残盘,不免为人小觑。
故而就在今年年初,新罗境内的唐军再度换防,自西津浦登船出海顺着潮流,返回登州之际。原本由贵族子弟组成的王宫宿卫——黄师子队,在本国大臣、贵族组成的和白会议上,突然暴起发难。
杀死了新王提拔和任用的诸位大臣,还里应外合的打开了金城京的城门,引入叛乱的各家贵族、部酋军队;迫使王宫中的金仁问连夜仓促出逃,一路逃到了唐军驻守的西津浦,只剩身边百十人等。
紧接着,还未等金仁问派出的求援使者,在登州上岸。金城京就传来消息,失踪多日的戾王金法敏,已然率众卷土重来;并在一众叛党的簇拥下重新占据了王城,号称五万大军开始南下追讨新王。
由此爆发了西津浦之战;此时的西津浦内只有一千多名,刚轮换上岸的徐州兵,以及两千多靺鞨、高句丽等族藩兵;却在十数倍之敌的围攻下,一直坚持到了总管刘仁愿,自熊津都督府率兵来援。
刘仁愿此人乃是将门世家的出身,年轻时就是弘文馆学生,后被选入负责宿卫太宗的右亲卫。参与二征高句丽,授上柱国、黎阳县公。跟随李勣攻打薛延陀,随程知节攻打阿史那贺鲁;屡建功勋。
高宗即位后,随邢国公苏定方灭亡百济,留守熊津都督府,镇压百济复国运动。因为延误军机而获罪朝堂被流放姚州;前年才得以起复,以花甲之年戴罪立功,再度坐镇熊津都督府肃清百济残党。
因此堪称是一生征战无数的资深宿将,也是太宗朝一留下来的为数不多军中柱石。因此,虽然在熊津都督府境内驻军有限,他还是迅速召集起来一支五千人的援军,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处置了境内。
那些可能成为新罗叛乱内应的豪酋、头领。又一鼓作气击破了聚集在边界的上万新罗叛军;却没有直接南下解救西津浦之围,反而长驱直入新罗腹地,大肆杀掠了那些参与叛乱的贵族、酋首领地。
却又可以放走一些
漏网之鱼。因此,当消息传开之后,围攻西津浦的叛军,就当即溃散了一小半;剩下的叛军大部也放弃了围困。在唐军将要逼近金城京的传闻中,日夜兼程的紧赶慢赶回援王城。
然后,在金城京以南的罗山道,遭到了以逸待劳的唐军全面伏击;在漫山遍野、虚张声势的金鼓、旗帜之下;这些新罗叛军惊慌大孩,溃如雪崩之势不可收拾。最终,当新王金仁问被迎回王城时。
见到的是城门外,好几座堆如小山一般的京观;还有插满其中的各家旗帜。金仁问甚至因此病倒了一场;待到他身体初愈之后,就毫不犹豫的上表天朝,停用新罗自立年号,开始奉大唐正朔年号。
请求引入经史子集诸典,教化民众,并派遣大唐的资深学者、官吏,效法中土的制度和章法,协助新罗建立郡县、官职等一系列体系。当然新罗王的这么一个呈请,在朝堂上也是掀起了不小争议。
在此之前,大唐也就给下嫁吐蕃的文成公主,陪嫁过一些工匠和杂科书籍而已;却从未深入的影响过,这么一个藩属之国。因此,目前还尚未有所定论,反而是掀起反乱的金法敏,又一次逃走了。
虽然以战后新罗之地的乱象,很难在觅得他的踪迹。但在这一次他带来的部众中,却发现了为数不少的倭奴。要知道,当初倭国试图登临并插手,百济乱战的白江口之战,距今才过了十五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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