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善罢甘休?”
“至少本地的官府再怎么不勘,行事上多少还有一些规矩和章程;但是失了酌金的诸侯外藩,就未必会心慈手软、吝惜手段了;一旦此辈急了眼之下,西域道这几条线的所有人,谁能够逃脱了?”
“到了那时,明阙罗,你那几个窝点和落脚处,还能藏得住多久;”听到这里,闫受全也忍不禁开口道:“或者说,指望铁门关和盘橐城的大族明氏,会为保全你这个远支旁系,付出多少代价?”
“至少,眼下你还有机会,抢在这几条线上的其他人,晓得了利害关系反应过来之前;籍着这个由头将功补过,把自个儿给摘出去;最不济,也能免得你这种跟脚浅的,成为别人送出去的交代?”
“既然如此,我也只想再确认一二。”听到这里,带有明显藩胡血统的明阙罗,也郑重其事的反问道:“这位官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又有怎样的权宜,为何放在本地官府不用,会专门找上我辈。”
“够了,明阙罗,你已将乱了方寸了。”虽然,老卒闫受全看起来深有同感、张口欲言,张自勉却是抢先厉声打断道:“有些事情,岂是你我的身份可以随便窥探的?还想不想要,全身而退了?”
“这位官人的身份权位之贵,远非你等可以想象的。无论贵官想要做什么,你我尽管奉命从事好了,千万没要妄自揣测或是因此节外生枝;你只需晓得,瓜沙境内所有兵马,皆受其差遣就够了。”
“这一点,我却可以证明一二;”这时,老卒闫受全也开口道:“若我未曾看错旗号的话,此番随行的那些马队将士,皆是来自州城外红柳营的驻泊卫军;平日里,就算是镇守也未能轻易调动。”
“……”听到这里,青年明阙罗也不再说话,长长吐出了一口气;策马加速向前奔走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一片藏在漫漫沙丘背后,低凹处的一点绿色和湿润痕迹,就赫然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此处就是,落马泉了。”明阙罗略显无奈的说道:“一年中倒有还几个月,都被埋在沙下;也就是冬夏之间,可以为行人所用一二;但是泉水相对苦涩,量也不大,因此供给不了较大的驮队。”
“嗯,的确是够小的,”江畋只是在马上看了一眼,大概只有十几步范围,几乎一览无遗的稀疏沙植和湿润地带;又不动声色的激发了
“传动\/感电”模式后,就催促道:“继续前往下一处吧!”而后,江畋一行又跟着这位明阙罗,相继赶赴了好几处,潜藏在沙漠戈壁中的落脚点和避风处;除了惊散一小群疑似的私贩之外,都没有更多的发现。
直到天色放暗下来,辗转来到一处乱石堆下。这里也是即将离开瀚海大漠边缘,唯一一处拥有相对坚实地面的所在;因此,在背靠的几块大石下方,这不但由角度不错的阴凉处,和现成躲避风沙的大裂隙,甚至还有设置过帐篷和营火的痕迹。
随着大漠中清冷孤寂的圆月,升起在霜雪浸染一般的绵连沙丘之间;周旁的体感温度,也随着逐渐呼啸如嚎叫的夜风,还有沙沙滚动的摩擦声;迅速的降了下来。
转眼之间起了一层光晕式的薄雾。如果,这时候再来一阵狼嚎声,就更加的应景了。
狼嚎随即江畋似乎心中一动,这乱石堆周围也未免太过安静了;要知道,沙漠虽然号称生命禁区,但主要针对人类,其实还是有着相应的生态圈。
比如一些沙漠甲虫和蜘蛛,蜥蜴、石龙子之类的小型爬行动物;更何况是这种已经存在一些,稀疏沙生植物的沙漠边缘地带;阴凉的夜晚正是猎食和被猎食者相对活跃时,怎么可能会是死寂一片。
随即,站在最大一块乱石上的江畋,叫来了一名内行队员,吩咐他带人围绕着这片乱石堆周边,依次埋下几处伏火雷的爆破点;然后,传令所有人都撤退到相对安全的乱石堆上;同时点燃了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