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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常年征战在外的父帅,家里也没有什么人在乎他的终身大事。若不是有幸被东宫来使,在父帅面前提及他的名字,而顺势指派前往服事,此刻还在洛中继续无谓蹉跎;因此这是他的重大转机。
来到了东宫之后,本以为这是一个相当闲散、无趣的差事;但没想到身为东宫卫率士卒的一员,不仅有各种严格的操习和训作,时不时还要轮番上街执勤,居然还有一整套内在的考核和奖惩制度;
这就迅速淘汰了一大批,原本混迹于东宫卫士中,徒有其表的浮滥之辈;也让薛纳之流既有家门渊源,又有所抱负和渴求功名的新锐子弟;很快就脱颖而出,而获得更多储君前表现和作为的机会。
这也是薛纳所遇到的第二度转机;依靠依靠治下严谨而操行出色,同时又谨言慎行,与不喜爱共甘苦而颇受信服。他很快就获得了指派外行差事的机会;诸如:协助京兆府抓捕盗贼、亡命、不法。
参与查抄和捉拿一些,积年为患城坊的市井无赖、破皮闲子,乞儿扒手和恶少年的地下团伙;乃至与之勾连作祟的底层官吏,他也能够很好的胜任其事。因此,当东宫开始受命主持演武选士之期。
他也再度得到第三个机遇。以东宫门尉的身份带队;与其他被挑选出来的东宫卫士一起,参与沙苑监内的新军操演。并以他们各自负责一团新卒的巡逻表现,来评定最后的成果,决定相应的赏罚。
结果,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再度让他及率领的一团新训士卒,进入到了监国太子的眼中;而被直接辍升数阶,以权受果毅都尉的职衔;亲率一营新卒的后续编练,并且给他一份前所未见的章程。
而这时薛纳才感受到了,自身的有所不足;或者说在蹉跎了多年之后,他的学识和见历,已经不足以领会和理解;其中繁复而深奥的军条操令。但这时候那位太子殿下,却给他提供了第五个机会。
就是作为选士和演武的优胜者,加入到新设讲武堂的修习中。在这里,不但有人专程讲授和解读,东宫整理汇编的历代兵法、韬略;同样也有资深的老将现身说法,亲历的战例和临阵的经验心得。
甚至连他父帅被问罪的大非川之战,都被时候拿出来仔仔细细的剖析;并请来了部分数年前从征的当事人等,专门展示和分析吐蕃人的作战方式和优劣得失。同时在沙盘上让他们进行品评和演示。
这一切的一切,也让薛纳大为震撼;从一开始的耻于自报家门、竭力遮掩出身来历,到后来的麻木不仁和彻底的平淡无波。因为,他发现与自己一起修习的这些人,绝大多数其实并不在乎这些了。
他们的成色堪称十分繁杂,有的是别出的将门子弟,有的是勋贵族人、宗室末裔;有的是没落宦门之后;也有原本进京游学和待考的士子、国子监的学生;更有在职的卑品官吏,现役的将校之属;
但此辈共同的特点都是,格外的珍重和爱惜这次讲武堂修学的机会;而在日常里废寝忘食的,用尽最大的时间和精力,如饥似渴的吸收和消化着,这些足以传家立户、改变前程和际遇的学识和技艺。
因此,当薛纳接到来自家中的消息,说要让他告假回去,接受大母安排一门亲事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却是错愕不已。然后毫不犹豫的写了一封回信,直接言明了自己的求学问道和报效国家之心。
并引用了汉时冠军侯/霍姚嫖,“匈奴不灭,何以成家”的历史典故,来阐明了自己的一番决意。因为,他已经向太子殿下自告奋勇,请求以新编军马的权授都尉之身,追随此番的征讨吐蕃之战。
为了确保父帅能够接受自己的决心,而不是以家法和威严进行定夺。薛纳甚至还多少使了一点小心机;在回书的时候刻意将其内容泄露出去,变成了左近讲武堂的同年们,众所周知的谈资;
这样,只要家里敢于以尊长之名催逼婚事,他就敢于将其中内情,设法投稿刊载在东宫发行的《古闻今要》副刊上;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势,劝退对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