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殿上,群臣皆是沉默了,包括龙椅上的皇帝。
张秋实身为兵部尚书,一等一的权势重臣,而这样的大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证,这言语的分量何其重也,谁胆敢小觑?
众人心中皆是疑惑。
张秋实为何敢立如此军令状?
李子安又不是你亲儿子,你何必这么帮他?
“张大人,当慎言!”
之前都没怎么说话的刑部尚书于骞对张秋实低声提醒了一句。
他虽也很欣赏李子安,当初在刑部的时候,也是给了李子安诸多的方便。
但欣赏是一回事,拿身家性命去押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到了他们这种级别的,很少会全盘押注,更多的还是讲究明哲保身。
当然,这也不能怪于骞。
毕竟他也是有一大家子要养活的,首先考虑的还是家族利益。
朝廷的三省六部各一把手中,张秋实虽然名声不显,既不像杜晏那样作的一手好诗,拥有镇守长安之功,贵为太子太傅,也不像于骞那样能够左右逢源,更不像狄征明那样拥有四朝老臣的资历。
但是,他的眼中却是容不得任何一粒沙子。
性子的倔强程度,只怕比李诺还要强。一旦看准了某事,那么千万头牛都休想拉他回头。
张秋实瞥了于骞一眼,才不会领情。
他冷不丁道:“扒灰之人焉敢吱语?”
这……
场上群臣强行憋住了笑意。
于骞更是憋红了脸!
好心当作驴肝肺。
这个张秋实,气煞老夫也!
当然,这扒灰一事,绝对是人云亦云,以讹传讹。
他于骞怎会承认?
想他堂堂正正、熟读圣言书的儒士,岂会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虽然……
他丧妻多年,也未续弦。
而那个独子也确实纳了十房小妾,其中更有一个艳名远播、百媚千娇的大花魁。
但他做老子的,岂能惦记着儿子的媳妇?
哼!
这扒灰一说,自然是他的政敌故意散播出去,想要打击他的名望!
而儒林中,也是将之当做一件戏事罢了,茶余饭后笑谈一番就差不多了。
可今日,在太清殿上,张秋实竟然这么数落他,那就太不厚道了!
“陛下,当务之急是如何确保江南不失,我们也不能将所有希望都指望在武安公身上呀。”
王子彦说道。
看似在打圆场,其实则是为了他自己。
“王爱卿,你可有退敌之策?”
景泰帝询问道。
王子彦略作思索,道:“江南无兵可用,但是剑南道有,陛下可以下旨调兵,让剑南道总督率军东进,并让沿途各府做好犒军准备,只要连夜奔袭,臣相信,剑南兵十日之内必定能抵达应天!”
“王大人此言甚是,臣附和!武安公虽然独木难支,但应该也能拖延个几日。只要援军能够及时赶到,江南应该也乱不起来!”
“不妥不妥,剑南道离江南还是太远了,正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更何况之前十万大军南下剿魔教,可是损伤惨重,元气大伤,此时若再行兵事,只怕士气全无,这又如何迎敌?”
“依微臣之见,还是让山南东道出兵,强度长江,再快马加鞭,三日即可抵达应天府!”
“此言差矣!山南东道能战之兵也就三万,去了也是杯水车薪。”
大臣们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
不过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