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印象里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位置,甚至不幸半挡在前面即将替她赴死的都是同一位老大爷,甄澄却像是第一次站在这里似的对记忆中或许将要发生的杀机毫无防备。
直到身后响起喧闹声,她才随着周遭后知后觉被惊动的围观群众一起扭头去看,见到那个一脸惶恐,无力挣扎着被一众保镖拉出去的纹身青年。
丝毫没有关注后续事情的发展,甄澄只是瞥了某个幸运的老大爷一眼便踏上刚刚停靠站台的轻轨列车。
五分钟后,手机铃响了。
“怎么样?问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没有?”甄澄懒洋洋道。看到被带走的年轻人那卖相后,她便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了一定的推断,不再怀有什么期待了。
此时她的脑子里想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不得不依靠这种根本谈不上信任的“家族心腹”实在有些令人恼火。
但有了“前车之鉴”,在某些事情水落石出前,她又不太敢再擅自随便雇佣那些与家族无关的第三方势力掺和进自己的事情中来。
“该说的都说了,只待后续核实。这人承认他被人怂恿把小姐推下站台,但他只收了三十金元的佣金,似乎是个纯粹因为觉得公众场合下制造‘意外事故’这个点子很酷才答应下来的蠢货。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雇佣他的是一个说话时始终低着头,用鸭舌帽遮住眼睛的男人。他们是在一个小时前在车站厕所里敲定的雇佣事宜,现在想追查恐怕也不可能了。
接下来怎么办?这人是直接处理掉还是交给警方?还有,我最想了解的,小姐又是如何预判到自己将会被袭击的准确位置的?”
作为一个城市,位于四国沿海的学园都市有着全球顶尖的安全级别。但调取监控什么的肯定还是需要大量手续和时间,就算那明显很职业的鸭舌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等甄澄她们看到也于事无补了。
“现场没有人伤亡,这本就不属于公共安全问题,自然不需要警方来插手,”甄澄的尾音拖长,充满了调侃的味道,避重就轻地回避了陟石的疑问:
“甄家的事情应该由甄家自己解决。你在劝诫我不要和警方走得太近时,不是常挂在嘴边么?”
豪华越野车里,副驾位上的陟石挂断电话后紧紧皱起眉头。自家小姐虽然称得上是全世界年青一代翘楚的神机妙算,但毕竟年纪阅历在那摆着,绝对算不上什么智冠当世料事如神的奇人。
这样一位少女,是怎么做到在对对方目的身份全都毫不知情的前提下,准确预知有人要在车站对自己下杀手的时间的?
而且小姐最后那句话的反应绝对不对劲……她在图谋什么?
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被两位壮汉夹在中间半死不活的年轻人,陟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一向讨厌和家族扯上关系的十三小姐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她父亲的人,只要她不明令禁止,今天的事情他是一定会上报给家主的。
再加上今天在市警署甄澄的异常表现……通常来讲这位爱死了大出风头的“名侦探”都会把自己的推理憋到最后,力求制造一个戏剧性的效果,但今天却出奇配合地将毫无证据的怀疑目标都对警方吐露清楚……
想必……小姐她不是对那位名为曲芸的转校生有什么深仇大恨到了不惜借用家族力量的程度,就是真的被卷入什么需要依赖家族和警方力量才能面对的严重问题。
不过以她和家人的关系,倒也说不好这是想要坑谁一把的伏笔。
会是要坑谁呢?家主大人?那位和小姐关系极差,却被普遍公认为下一代家主继承人的二少爷?那个被她挂在嘴边的神秘的转校生?看不顺眼的警署官员?还是……自己?
陟石心中胡乱忐忑着,拨通了老爷的内线号码。
而轻轨上的甄澄则是正不断轻叩自己的太阳穴,在头脑里静心梳理着整件事情乱七八糟的线索。
想要杀个人试试或者认为这种事情很酷的年轻人说实话并不算太少见,但真的会在轻微的利诱和劝导下付诸实践的却是凤毛麟角。
三十金元,普通人拿去买辆二手轿车都没什么挑拣的余地,捅到警署那边去这甚至连买凶杀人都算不上吧?
陟石那家伙大概只认为自己捉了个受上午那职业罪犯蛊惑的蠢货,却未必能意识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