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三位侦探的答案都指向同一个人。一个像预言家似的莫名其妙,一个自信得乱七八糟,还有一个……填写的答案与表现出的样子大相径庭。
看到纳维斯质问曲芸的时候,甄澄本以为她无法接受曲芸选择判断是因帕斯完成了扮演这件事。但现在看到她自己的选择,当时她所震惊的似乎就只能是曲芸弃权这件事情了。
曲芸的行文明显是故意为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愚蠢到犯下把“完成扮演”写成“赢得游戏”这种错误,哪怕是这个在所有人中最名不见经传的白毛少女。
如果判断别人完成扮演,很可能同时自己也已经完成扮演。这种情况下完全可以通过更加详尽的推理取胜。但若是直接写别人“胜出”,就约等于直接投降,不得不让人有点怀疑您是干嘛来参加游戏的了。
“就这么几个人,又不是综艺节目直播,犯得上这样卖关子么?”纳维斯用她那猫头鹰似的大黄眼珠子翻了个白眼:“我是写了因帕斯完成了扮演,但同时也写了其他人的名字吧?”
安毕斯对着虚空某处空无一物的地方笑着耸耸肩,就像个正在活跃气氛的真正的综艺节目主持人一样。随即他笑呵呵地认可道:
“是的。除了因帕斯先生,你认为曲芸小姐以及你自己都同样完成了扮演。如果可以的话,我十分期待能够听到一个认真的推理回答。”
“如您所愿,”纳维斯点了点头,兴致却颇为低落。仿佛胜负已经与己无关似地瞥了一眼曲芸开口道:
“首先我在仆人房经历了一场……十分不愉快的提示。我想诸位大多应当也在不久前有过类似的体验,像是清醒着做了一场梦一样的那种,嗯……超凡体验,”
甄澄点点头,她从不认为游戏的提示会专属于自己。尽管这规则看起来从来就不怎么公平,但斯卡瑞把这么多优秀的大脑凑到一起显然不可能没有目的。
“在那里我得到了关于‘侦探’的提示。于是之后跑去侦探的会客厅,在磁带里听到了‘女仆’认罪的录音。
至此为止,虽然还有很多其它的可能,比如录音被作假,比如女仆自愿顶罪等等。但结合到我一开始遇到甄小姐时她尚未反应过来那一刹那的本能表现,我认定她当时至少本能是在怀疑我是杀手的。”
既然现在已经无法更改答案,甄澄便耸耸肩坦然承认道:“第一次见到你时,我恰好刚刚在你所说的那种清醒梦境中被女仆杀了一次,所以你的观察没有问题。但为何又把曲芸和因帕斯也写了上去呢?”
“那是因为他们自己告诉我的呀,”纳维斯眨动着黄澄澄的大眼睛对甄澄一笑:“你知道的,比起不会说谎的证物,我更擅长揣度人类的表现与动机。在我眼里,那两位举手投足间都在诉说着‘我已经完成扮演了’呢。
因帕斯先生现实中的样子和我先前了解主观推想的相差甚远,但有一点没变,那就是对自己判断的绝对笃定。
当一个人说‘我赢了’的时候,大多数情况都会表现出相当的自信。但如果这样的宣称每每都被证实的时候,让他能够做到言出法随般准确判断的就绝不可能是运气,而只能是他超出我想象的缜密思维已经排除了所有其它的可能并得出了合理的结论。
这样一个人,如此笃定自己的胜出,我只能理解为他确实在我所没看到的地方完成了自己的扮演。并且这份把握绝不可能是我所听到的杀手认罪自白那种有可能存在各种破绽的线索。
另外你看起来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因为曲芸小姐的投向表现得那么惊讶么?这是因为嘴角十五到三十度之间的笑意,每秒不超过一点三步的行走……她的每个行为细节都在表述着她已经完成了扮演啊。
不是放弃奖品,而是完成计划后在安心等待结果的表现啊。
最后至于胡伐保和伊庇伦斯先生,很遗憾我并未来得及找到他们。对于死人和并非装出的精神异常者,我只能遗憾地承认他们确实是我的克星。
所以剩下的就只能是做一个猜想了。伊庇伦斯先生第二个进场,早在游戏刚刚开始时恐怕就已经出了问题,而在我之后入场的胡伐保似乎很快就被前者杀死了,我赌他们并没能来得及完成扮演,无论历史上他们的角色曾经做过什么。
那么你看,三个人都正确完成了扮演,但一个被害人怎么可能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