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书顿时沉默了,望向莲沐苏。
莲沐苏沉默了沉默,心中做下决定,淡然一笑,冲着黄神医道:“多谢神医,晚辈还是不治了了。”
一句话,让黄神医先是百思不得其解,紧接着暴跳如雷。
朝阳露头,晨曦的空气格外清新怡人。
苍澜院里。
莲花几人说着笑将早膳摆好,等了等,胖丫就扶着齐嬷嬷进来了,后面跟着个小青。
莲花站起来,笑眯眯地迎过去,挽着齐嬷嬷的手:“奶奶来得正好,今日的早膳看着就香呢。”
齐嬷嬷不言苟笑的脸,柔和下来,拍拍她的手:“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此时还不到卯时末,朝阳刚刚冒出个头,空气凉丝丝的,要加衣了。
小闺女一般最早也得辰时起,她年纪大了,醒得早,往日都是醒了,等差不多时辰便过来一起用膳。
所以这个时辰,方才那小宫女来时候,她还以为找错了。
“奶奶,我醒早了,又睡不着了。”莲花挽着齐嬷嬷走到桌边:“奶奶坐,您饿不饿呀,咱们用早膳吧。”
齐嬷嬷露出个笑容来,一大清早见到小闺女的笑脸,就是让人心情舒畅。
等两人吃到个半饱,莲花肚子舒坦了,浑身暖洋洋的。
她夹起一个小汤包放到齐嬷嬷碗里,眉眼弯弯地说:“奶奶,我的针线是不是进步了呀?”
齐嬷嬷笑了笑,捡着好话道:“对,是进步不少,走线都没歪了。”
小闺女只要不分心,那针线活还是能看一看的,要是分心就不好说了,能歪到天边去。
莲花顿时笑眯了眼:“奶奶,你说我给万岁爷从里到外做一身如何?袜子呀、护膝呀,还有外裳斗篷什么的,做个一整身。”
齐嬷嬷夹起汤包的手顿住了,讶异地看莲花一眼,神色变得怪异起来,暗自嘀咕这想法是从哪来的?
小闺女不会以为走线没歪,就能做其他的吧?
这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些?
不等齐嬷嬷回答,莲花喝了口牛乳,自顾自说出:“天冷了,我想给爷从头到脚做身暖和的,奶奶,我知晓我做得慢,可慢一些也不要紧,做厚实些,等做好正好天最冷之时,爷穿正正好。”
齐嬷嬷垂下眸,心想那可不一定。
也不知小闺女哪来的自信,一件里衣就做了这么长的日子,还差一些没做完,怎么又想做别的了?还一样比一样复杂。
不是她说,她实在不看好小闺女做针线,最简单的里衣都能做这么久,还是她在她手把手教,时时看着的情况下做的,这功夫换了她年轻时,都能做四五套了。
若是做其他的,除了袜子外,能做到何年何月去?
给后年冬天做还差不多,今年跟明年是没指望了。
齐嬷嬷不好说太直白,只好含糊道:“有心便好,万岁爷的服饰自有尚宫局操心,织造局各时节都先紧着爷的做,你别累着自己。”
莲花撕下一片饼子,放入口中,无知无觉的将心中想法道出:“奶奶,我不累呀,现下又不必种菜种瓜的,闲得很,给爷做衣裳,又可打发时日,又可为爷做些什么。”
一举两得,她的养儿大法都写好封装成册子了,只等肚子里的娃娃出世了,若后头还有什么想法,她再添点,也不费事,闲得很。
自从齐嬷嬷来了后,她出门的时候就不多了,怕齐嬷嬷操心,回头天气又冷也不好出门,往年这时节,是她最活跃的时节呢。
日日到御花园里头晃,见着什么都搬回来储着过冬,连干的树枝草木都不会放过,还得酱咸菜,打苞米,算着银子弄些肉腊起来,还有弹被子,去荒芜的园子打些干柴补充,等等等,好多活儿呢,没这么闲的时候。
现下天天待着只做点针线,对那时来说,实在太小菜一碟了,让她浑身骨头都懒散了,闲的难受。
齐嬷嬷心道,她累啊,看小闺女做针线比自己做还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