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霎时间变得凝重无比。
他深吸一口气,盯着苏翰林的眼睛赫然问道:“你想做什么?!”
苏翰林口中的光耀,指的是张光耀,也就是张屠夫的独子。
杀人如麻的张屠夫,有仇向来不隔夜。
可他的独子被人害得重伤卧床十几年,修炼根基全毁不说,还丧失了生育能力,让他张家断了香火,这个仇他却没有报。
不是他不想报,而是不敢报,也报不了,因为仇家实在太强大,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可现在苏翰林却当着他的面提起此仇,显然不是闲着没事干揭他的伤疤玩,而是在向他传达一个讯息,苏翰林要对那无人敢撼动的强大存在出手了。
苏翰林褶皱密布的苍老面庞上,突然绽放起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笑容。
他张开嘴朝张屠夫说了两个字。
不过却没有声音,只有口型。
张屠夫看懂了,然后觉得苏翰林一定是疯了。
因为他竟然要——屠圣!
苏翰林似乎知道张屠夫心里在想什么,开口说道:“相信我,这辈子我从未如此冷静过。”
“为什么?”张屠夫两条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
“张大哥,你觉得大苏的百姓如今生活的如何?”苏翰林问道。
“若刨除天灾人祸不谈,还算可以。”张屠夫答道。
“南境旱灾,东海水涝,北疆暴雪,西域沙尘,短短一年时间就带走我大禹两千多万子民。”苏翰林沉声喝道。
“主要是南境太惨了。”张屠夫哀声叹道。
“那你可知道,不算南境死于战乱的百姓,剩下的人中有九成是饿死的。”苏翰林气怒道。
“天灾难测!”张屠夫摇头无奈道。
“天灾是难测,但是人力大有可为!”苏翰林怒目圆睁,问道:“若百姓们家里皆有个三五年的存粮,若君臣一心,为国为民,若哪里有灾,朕的钱粮和军队能如臂指使,在第一时间抵达灾区救援——区区天灾又有什么可怕的?”
“可事实是——”苏翰林的语气骤然低沉,几近怒吼道:“百姓家里有个半年存粮,就算得上温饱之家。
君臣同殿却不能同心,朕整日想着如何让老百姓过得好一点,他们却整日想着争权夺利。
朕的钱粮和军队看似是朕的,实则却被由上到下的层层官员和勋贵把持着。
南境旱灾,朕的赈灾钱粮大半年前就拨了下去,可至今都没能如数送达南境灾区。
朕拨十两银子下去,却要被一群吸附在帝国身上的吸血鬼层层抽取,最后落到百姓手里时恐怕就只剩一个铜子。
可悲又可笑的是,朕偌大的江山最终还是要靠这些生活在的最底层,受尽层层剥削压榨的苦哈哈背负前行。
朕揭竿起义那天,曾对天起誓,要推翻这个世界,让老百姓过上真正的好日子,可是朕做到了吗?
没有。
朕不过是推翻了昏聩无道的魏王朝,然后在这座废墟上又建立了一个苏王朝,而压在百姓们身上的苦难未曾减轻一点。
为什么会这样?
朕想了很久才想明白。
腐败的不是魏王朝,而是这个世界。
所以朕准备了一副猛药,打算给这个病入膏肓的世界医一医。”
“就怕药效太凶猛。”张屠夫道。
“重病当需猛药医。”苏翰林道。
“就怕病没医好,却把自己医死了。”张屠夫皱眉。
“不医又如何知道医不好呢?”苏翰林问道。
“那就医医看?”
“且医医看。”
“狗.娘养的!”张屠夫突然气急败坏地冲苏翰林破口大骂,喷着唾沫星子叫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