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贸然说话。
陈乐也不介意,再次朝沈炼道:“沈兄觉得,他们为什么大费周章,让你去烧案牍库?”
不等沈炼回答,陈乐像是自问自答道:“肯定不会是想借此,坠一坠锦衣卫的名头。那又是为什么呢?”
沈炼看向陈乐。
陈乐说道:“我猜,案牍库里,一定有他们害怕的东西。”
“是什么?”沈炼忍不住问道。
陈乐摇头道:“不知道,但可以猜一猜。沈兄,你先猜还是我先猜?对了沈兄,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陈乐。因为总觉得那北斋有古怪,于是暗中跟踪了她一段时日,却不想她竟突然成了锦衣卫要抓捕的对象。”
“那日沈兄和同僚来抓她,我被迫无奈躲在房顶,可惜房顶不堪重负,导致我掉了下来。我仓皇逃脱之后,又不幸卷入了锦衣卫的另一件案子,结果被他们以此威胁。”
不知是不是陈乐坦诚的举动,得到了沈炼的信任,他说道:“还是你先猜。”
陈乐点了点,说道:“猜之前,我想问沈兄一句,还望沈兄坦诚相告,锦衣卫为何突然捉拿北斋?”
“因为她在字画当中,夹带东林党诗文还暗讽时政,讽刺魏公公,是东厂的意思,要以儆效尤。”沈炼回忆道。
陈乐说道:“她的画,我知道沈兄也收藏了不少,可有见过她有这般举动?”
沈炼摇了摇头。
说之前陈乐就知道他会摇头,因为如果他知道,他当然不会收藏北斋的画。至于北斋到底有没有在字画当中暗含讽刺之举,陈乐半点不关心。
能忽悠住沈炼就行了。
“想必沈兄在见了她只是一名弱女子之后,就更加难以理解她这种举动。”陈乐突然道:“沈兄,下令捉拿她的人是谁?”
“锦衣卫千户,陆文昭。”沈炼没有隐瞒。
“北斋是他们的人。”陈乐指着被五花大绑的丁白缨,说道:“他们威胁我来时,说就算我不出卖沈兄,锦衣卫也能查出沈兄杀人的真相。”
“那不是一种对锦衣卫的信任,他们与东厂为敌,自然不会对锦衣卫有什么信任,那种感觉…让我觉得,锦衣卫里有他们的人。”陈乐笃定道。
北斋是他们的人、锦衣卫里有他们的人、陆文昭下令要杀北斋、没有证据证明北斋在字画上讽刺魏忠贤……
这些事在陈乐的刻意引导下,不断在沈炼脑子里盘旋。而沈炼想的比陈乐提示的还要多,如果抓捕北斋不是东厂的命令,那陆文昭为何这么做?
再想到丁泰一身的边军功夫…
沈炼想到自己和陆文昭,是从萨尔浒之战活下来的,他心头一震,但还有很多事,他想不明白。
“如果我的假设成立,我是说如果,北斋是失去利用价值,又或是知道他们太多的秘密,所以要被灭口,那么那位千户,就十有八九是他们的人。”
陈乐说道:“不过这里头还有一点是我一开始想不通的,就是以他们的势力和身手,想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北斋简直易如反掌,为何要弄的这么复杂?”
“但好在我与沈兄都是男人,我很快便想到某种可能性。北斋是个女人,还是漂亮女人,也许是因为她与他们当中的某位大人物有纠葛,所以就连那位姓陆的千户,想要灭她的口,也必须谨慎行事。”
说话的时候,陈乐看都不看丁白缨,沈炼却是紧紧盯着丁白缨,应该是想从她的眼睛,验证陈乐的猜测。
从丁白缨身上收回目光的沈炼皱眉道:“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我有办法验证这种猜测。”陈乐说道。
“她?”沈炼指着丁白缨道。
陈乐摇了摇头,回道:“你看她的表情,也知道不可能从她口中问出任何有用的讯息。刑讯逼供的事,沈兄擅长吗?”
“那是什么办法?”沈炼没有回答陈乐的问题,但他这么说,本身就是种回答。他不擅长,又或者不屑这么做。
陈乐神色平淡却自信道:“既然他们想烧案牍库的举动不会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