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细想,那吕布不过一介粗野匹夫,未立寸功却身居高位,如今他兵败身死,他的女儿如此又胆大妄为,犯下不赦之罪。”
袁胤看着孙策,话锋一转又道:“反观将军,自你父亲孙坚将军起,你们父子二人为天子攻城拔寨,屡立战功,对天子可谓忠心耿耿,是仲家的肱股之臣,如今吕玲被废,这太子正妃的人选……”
袁胤故意欲言又止,别有深意地看着孙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孙策听他提起自己的父亲,脸颊上的紧绷的肌肉微颤了一下,这微妙的发应被袁胤尽收眼底。
袁胤心里一沉,他定了定神,又开口说道:“孙将军向天子呈献传国玉玺,立有不世之功,天子一直念着将军的功绩,总想施恩与将军,近日天子得知将军家中还有几位姊妹,有意在其中择一位作为太子正妃,将军,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
孙策一言不发,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在他的脸上也瞧不出喜怒来,袁胤探究地看着他的眼睛,孙策不闪不避,迎上他的目光,二人之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席间的喧闹也随即停了下来,顷刻之间,气氛紧张到令人感到窒息,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目光一齐投向了主座的上的那两个人身上。
过了半晌,孙策打破了沉默,他坦然一笑,说道:“多谢天子一番美意,只是我家中两位姐姐早已嫁做人妇,实在没有能与太子相配的人选。”
袁胤不以为意地低笑了一声,“天子听说将军家中还有一位小妹。”
孙策心道,我家小妹尚不满六岁,你竟能说得出口?袁术老贼,欺我太甚!
他手上青筋已然暴起,几乎要将手中的酒盅捏碎,才堪堪按捺住想拔出兵刃的冲动。
这时,周瑜瞥了孙策一眼,随后朗声笑道:“府君有所不知,将军小妹年幼,还未到婚配之年,只怕要辜负天子和府君的一番美意了。”
话音刚落,席间一位袁胤的部下说道:“无妨,无妨,将军家中小妹天资聪慧,惹人怜爱,在下早有耳闻,年幼又如何,将军大可将小妹送进宫中将养,等过几年,再与太子成婚不迟啊。”
说完,坐于他身侧的一人大笑道:“妙啊!这样一来,孙将军这难处不就迎刃而解了!看来我等要向孙将军道喜了!”
“是啊是啊,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席间袁胤的部下一齐说道。
紧接着,刚刚说话的那人站起身,端起酒杯向孙策道:“孙将军,这可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啊!将军今日真是大喜,在下敬将军一杯!”
孙策猛地转头,看向了那人,他的目光太过锐利,如刀刃一般,吓得那人立刻噤了声,端着酒杯的手也僵住了,只好讪讪地坐下,不敢再言。
尽管孙策一再克制自己的情绪,他还是忍不住将酒杯重重地搁在桌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兀响。
袁胤心里咯噔一声,知道情况不妙,但仍不死心,又试探着说道:“吴地山越之乱未平,时有战事,依我之见,将军若是能将小妹送进宫,倒也是一桩好事。”
“不必了!”孙策豁然起身,向袁胤道:“府君,眼下还有战事,将士们仍在与山越贼寇交战,我还得连夜赶回,不便久留,还望府君见谅!”
“将军,你这……”袁胤跟着站起身来,还想说些什么。
“告辞!”孙策截断了他的话头,面无表情地抱拳说道,当即转身就要走。
“将军且慢!”
袁胤拂衣而起,脸上露出了怒色,沉声道:“孙将军,这也是天子的意思,天子有意与将军结为秦晋之好,将孙将军小妹接到宫中抚养,孙将军这般不顾天子情面,究竟是何用意?”
“府君言重了。”袁胤话音未落,周瑜赶在孙策暴起之前,拱手笑道,“将军原本正在前方作战,接到府君书信,得知天子有旨意示下,这才连夜动身前来宛陵与府君一会。”
说着,周瑜站起身来,继续道:“既然府君也说了,天子并未怪罪将军,如今前方战事吃紧,至于这桩婚事,也不必急于一时,等到剿灭山越贼寇,再让将军与天子从长计议如何?”
袁胤冷哼了一声,又向孙策道:“将军可别会错了意!你此前抗旨不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