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富贵奢华的禁宫,偏又带着冷然的肃杀之气,荣华是他人的,杀意是给晋王的。
在脑海中不断地思绪下,他越走越快,甚至越过了领路的内侍,直接往福宁殿而去。
这些低着头的内侍们,也全都对这位卷土重来的晋王感到好奇。
他们用余光去打量晋王。
晋王穿着紫衣,内衬白花罗中单,束以革带,銙中扣着翠玉,腰间挂玉剑,金鱼袋,足下是白绫袜皂色靴。
宫中流光溢彩的颜色照在晋王身上,仿佛他生来便是这宫中之主,要受众人跪拜之礼。
晋王对他们的目光并不在意,他走到最后,几乎是奔了起来,不顾身后内侍的呼喊,他提起衣袍,跨过高高的门槛,才停住脚步。
温暖如春的大殿之中,今上穿着随意,和那画像上一样,是淡眉长目,举止清和,如同文人名士一般雅致。
今上身旁,坐着张贵妃。
张贵妃与今上一般,都如同雅士一般高雅出尘,惊愕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晋王。
晋王怔怔地看着今上,眼眶一红,蓄出眼泪,又往前走了几步,才跪倒在地“阿爹,不孝子回来了仆人倒是来吃的多。”
宋绘月听了,便不再说话,只看眼前的碗,耳朵却灵敏地听着四周的谈话声。
等到银霄跟前摞了四只碗,宋绘月忽然站起来结了帐,银霄也迅速起身跟了上去。
他们跟着张府出来的采买,一路到了码头。
采买在码头上挑三拣四,披着张家的皮耀武扬威,鱼行的人满面堆笑,买一送二,将最新鲜的鱼送到宫里和张相爷府上去。
采买在鱼行挑完鱼后,时辰还早,天色依旧是未曾大亮,他一扭身,就去码头上一间小宅子里坐了一会儿。
银霄跑去听了会儿墙角,回来对宋绘月道“里面是他儿子一家。”
宋绘月盯着这两间小屋,有些疑惑。
张府采买的儿子,就算住不起大宅,怎么只住两间草屋?
看张旭樘撒钱的阔绰,张府的下人没寒酸到这个地步吧。
她继续盯着没动,片刻之后,屋子里响起女人的哭声,一个年轻男子从里面出来,进了一家脚店。
脚店里放着一只大酒缸,也卖熟肉,但是只见人进,不见人出,好像这屋子吃人似的。
银霄进去一探,出来便在宋不博个头钱?”
“我刚来,还不知道你们怎么个玩法,就傍猜一个吧,银霄,拿银子。”
银霄掏出一小块碎银子,约莫一钱不到,丢到小的那一堆里头。
众人都买定了,庄头离手一看,还真是小。
如此三回,宋绘月傍猜全都赢了,下的不多,赢的也不多,庄头却盯上了她。
等到十把连赢,牛小泥便忍不住靠近她“小兄弟,带我发个财。”
宋绘月低声道“这也有个秘诀,你看哪个下的少,你就放哪个。”
“当真?”
“比真金还真。”
庄头则道“小少爷,怎么总是傍猜,不下注?”
宋绘月笑嘻嘻的“我在潭州都是摇鹰的,眼下就是解个闷,哪能真下注。”
“哦?你会摇鹰?”庄头将筹筒放下,“你来坐几把。”
“我不会我不会,”宋绘月连连摆手,屁股却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银霄你来摇,我不欺负人。”
庄头问“也摇大小?”
“猜红,”宋绘月指了指六个格子,“先摇,再猜。”
六颗骰子,每一个上面的“四”都是红色,最高彩就是满堂红。
银霄站在宋绘月身</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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