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交州,广州,自然不敢再有异动,甚至连湘州,都会被江州,荆州,宁州,广州包围,只剩下一个长沙郡,或可过武昌而至豫州,那朝廷在湘州的控制力,也就名存实亡了。”王凝之沉声说道。
谢道韫几步走了过来,与丈夫一同站在窗口,声音很冷:“若真如此,那恐怕桓温就真的要一手遮天了,徐州,豫州本就不大,不过是军略之地,朝廷若只能控制一个扬州,还算什么朝廷?”
“看来,这次咱们在建安,想要轻轻松松地去看海,是很难了,”王凝之苦笑一声,“事儿既然到了手边,就算是我不想做,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总要先弄清楚,大长公主到这建安郡,是个什么想法。”
谢道韫笑了笑,回头瞧了丈夫一眼。
王凝之还是像平日里一样,懒洋洋的,只不过嘴角那种熟悉的,有些玩世不恭的浅笑,带上了几分冷意,眼神也不像平时那样轻佻,而是深邃了些。
“事到临头需放胆,既然咱们碰上了,总要去看看才行,我也很想知道,这建安郡,还能生出什么事儿来,”谢道韫笑了笑,“要是家里知道我在这里,却躲着人家走,这样胆小怕事,以后怕是我都进不了谢家的门。”
王凝之笑了起来,知道妻子这是在鼓励自己,表明她身为谢家女儿,也会和自己站在一起,伸出手揽住她,“看来我们终究是与常人不同啊,老天总是会不断地给机会,让历史上能多记载我们一些。”
谢道韫轻轻靠在丈夫肩头,“就算是周家有心投效,一个建安郡而已,哪儿能有什么动静?我想,这里总还是有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就看周家打算如何跟我们说了。我很好奇,周家这样的士族,野心究竟有多大?”
“我也想看看,大长公主会怎么接见我们,我们对她的到来确实是措手不及,但她也未必料得到我们就在这里,阴差阳错,倒是有趣儿。”王凝之接口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恰好此刻门口徐有福的声音响起:“公子,周赴公子到了,就在楼下。”
“好,”王凝之应了一声,笑了笑,“让我看看,这个周赴拖了这么久,究竟想出来些什么谎话应付我。”
谢道韫温柔地给他整了整衣领,歪了歪头,阳光恰好落在她的侧脸上,笑的很是明艳,“那我就等着夫君的好消息了。”
下楼来,这小店本就不算大,王凝之一行人已经几乎住满了,所以也没外人,大厅里头,王家的护卫们都站在侧面,而门口则是几个衙役,大厅的中央桌子边上,坐着一个年轻人。
简单的一件青色袍子,人很瘦,还有点儿矮,但看着相貌不错,瞧见王凝之就站了起来,拱手笑着说道:“王兄,久慕盛名了。”
“不敢不敢,”王凝之脸上也浮现出一个笑容,回礼,走了下来,“都是大家给面子而已,快坐,有福,让掌柜弄些好茶来。”
“王兄此番来建安,当真是让我们这小地方,倍感荣幸啊,家父也是几年前有幸去会稽,和王大人见过几面,回来就跟我说,一定要多多学习琅琊王氏之风范,尤其是王家大哥的沉稳,和王家二哥的洒脱,虽然我无缘得见王伯远大哥,但今日有幸见到王二哥,也是美事一桩。”
王凝之笑得开心,亲手接过小二端来的茶水,给两人都倒上一杯,回答:“周兄这话可就折煞我了,我哪儿算是什么洒脱,不过是活的任性了些,就为这个,在家里头都被老爹追着打过无数次了。”
“相由心生,情自才动,王兄之才,天下闻名,若是无这般才,那就真的是任性了,可像王兄这般人,又岂能用任性而言?”周赴笑着端起茶来,抿了一口,“我听上次来府里的人说,王兄此行,是打算去晋安之外,看海所来?”
王凝之点点头,“是啊,现在已经入冬,除了你们这好地方暖和,别的地方都已经骤冷,我这不是打算来这儿,一则看看大海,二则也能让这个温暖的时节再长一些。”
“好,晋安是个很小的郡,除了一些船只也无其他,王兄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可以让人随时给送去,毕竟那地方的一些饮食,和内地还是有些不同的,千万别和我客气。”
“嗯,那我就先谢过周兄的一番好意了。”
“我也不是无私帮助,这不是想着,王兄若是在晋安有什么大作,可一定要让我瞧瞧,不能珍藏啊!”周赴眨眨眼。
王凝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