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指尖,直入脉络。深吸了一口气,雪气从鼻尖窜入喉咙,进去胸腔。
“王二哥,看上去心情很好?”
给孩子们布置好下午的功课,谢道韫走了出来,却发现前厅已经没人了,掀开帘子一看,王凝之就站在走廊一端的屋檐下,阳光斜斜,落在他的肩头。
微微一笑,谢道韫走上前几步,缓缓开口。
王凝之转过头来,点了点头,说道:“生活其实很单调,可就是这种单调的生活,才是最真实,最幸福的,如果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日复一日,未尝不好。”
谢道韫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又有些试探,问道:“你和我娘说的话,可是当真?”
“哪一句?”
王凝之脱口而出,就感觉不对了,急忙改口:“句句是真!”
谢道韫白了一眼,也没有纠缠,而是说道:“就是你说,游山玩水那些。”
“这些当然是真的了,你又不是看不出来,我爹是不打算让我进官场的,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令出多门,王家可以有很多人做官,我爹也不是官职最高的,但以族中关系论,琅琊王氏,便是我爹说了算。”
“以后呢,自然是该我大哥说了算的,其他人官职再高,也要守着主家分家的道理,但若是我和大哥都在,就难免会有意见不一,其他王家人各自跟从,只会分化王家。”
“而且,”王凝之笑的开心:“反正我大哥有本事,有担当,那我就负责高高兴兴地活着,这不就好了?”
“等以后大哥位置稳了,在会稽随便给我找个小官,混混日子就是了。”
“呵呵,”谢道韫认真地听完,笑了笑,“不就是懒惰么,找这么多理由,你可真是给自己留足了面子。”
“怎么,难道你想入官场,一辈子跟人争权夺利?”王凝之挑挑眉。
“我是个女子,我入官场做什么?”谢道韫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我是在想,未来是个什么样子。”
“未来啊,”王凝之抬起眼来,望着远方朦胧日光中山麓,“未来我们或许在山水田野之间,或许在渺渺江湖路远,说不定,还会随着建安的远行船出海。每到了寒冬腊月,就回到家中来,见一见亲朋好友,聊一聊这世上的见闻。”
“是这样么?”谢道韫也将目光放在那茫茫的天际,突然笑了一声,说道:“要真是如此,你可就要受累些了。”
“为什么?”王凝之愣了一下。
谢道韫眉眼之间,俱是笑意,“王家二公子游历山水,隐逸于山风水雾之间,难道不该时不时有几首好的诗词出来?”
“啊?”王凝之脸色难看起来,“我向来没什么才学,这种大事,还是你来负责吧,谢家大才女,一旦出手,语不惊人死不休。”
“呸!”谢道韫瞪了一眼,刚要说话,却不料一个雪团子扑面而来,距离太近,又没有防备,被直接砸在肩头,溅起来的雪花,落在耳上,甚至还有几片,掉进衣领中。
“哎呀!”一跺脚,看着那个一脸坏笑,已经跑过走廊另一端的王凝之,谢道韫一脸羞赧,又夹杂着些恼怒,追了过去。
……
日头偏西。
王孟姜在听完今天的故事以后,又多写了一篇大字。
这可是很稀罕的事情。
小丫头对谢先生很尊敬,凡是安排好的功课,都会很认真,一丝不苟地完成。然后就进入自己的‘懒散放羊’模式。
可是今天她心甘情愿地多写了一篇大字,就是为了等天黑。
外头王凝之正带着两个小的,还有路过来问好,然后被扣押下来当苦工的谢渊兄弟几个,给雪人做最后的装饰。
虽然谢渊不能理解,王凝之嘴里什么‘这种事情,当然要自己做才有趣。’之类的话,但并不影响他听从安排。
毕竟,连娘都见过了,这亲事已经算是定了,就差过年了,面对未来的姐夫,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至于谢道荣,谢道粲,谢道辉三姐妹,则是被谢玄给派人叫来的,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