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明山之前,他便去问过大姐,虽然谢道韫的回答不清不楚,他却也清楚,王凝之能每日出入谢府,是大姐默许了的。
既然如此,便是看上他了,那自然要守礼,讲仪,不过这些事情,怎么看也不像自己一个弟弟该说的,那时候本打算等谢安归来,请大姐去与三叔讲,不过没等谢安回来,他就将大姐叫去了四明山。
等到他们归来,谢安也与自己有说,既然这是两家的决定,大姐也喜欢,那王凝之便算是姐夫了,一些小小的男女之防,当然也无所谓了。
而王献之与谢玄,则对视两眼,互相点了点头,两人都是鬼灵精,又天天都在谢道韫书房里,经常看见王凝之与谢道韫在前厅喝茶聊天,自然也猜到了些,私下里有讨论过,不过两人谁都不敢去问,于是只能限于猜想中。
虽然这个猜想的方向有点儿歪,比如谢玄想的是,大姐和王凝之成亲,那自己以后是不是可以免费占用王凝之的书房,他对里头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可是垂涎已久了,而且,自己以后被姐姐殴打的时候,就能躲去王家了,王大哥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大概会保护一下,至于王二哥就算了,看他也没本事,能做得了大姐的主。
而对于王献之来说,以后师傅变成嫂子,那多少也会照顾自己一点吧,比如请假的时候,就不用写一篇文章,还要看文采如何,来丈量假期。
大概唯一一个没猜到的,就是王孟姜了,小丫头傻乎乎地看着谢道韫,倒不是没想到,而是她压根儿就没往这上头想,毕竟,平日里送自己上下学,二哥都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对于王孟姜这个年纪来说,还是很难理解,王凝之虽然愿意见谢道韫,却不愿意整日里被困在书房,给孩子们写故事的这种复杂心情。
今儿听到好事将近,才知道原来谢姐姐要和自己二哥成婚,迷茫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谢道韫,而谢道韫则红着脸,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将王孟姜抱在怀里,冲着她笑了笑。
不过这个消息,对于司马道微,司马道福来说,那就真是第一次听说了,两人好奇地打量着,谢道韫和王凝之,对她们来说,都不陌生,不过很难想象,这样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居然会成婚。
“可惜,我这点儿眼光,实在不够用,尤其是在建康,这不,就想着趁这个机会,问问王二哥的看法,虽然是有些不合时宜,然而事情迫在眉睫,我也没法儿再等了。”
“迫在眉睫了吗?”王凝之用调羹搅着碗里的甜粥,看着上头的香米缓缓浮起。
“是啊,”司马道生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征西军的请令,一日比一日强烈,整个长江上游的军情人心,都已经相当激烈,大将军前些日子,将房陵,上庸,新野,襄阳,巴东之军,全部都调集到南乡一带,出征之心,已经表露无遗。”
“而这半个月来,征西军筹集军资的调令,已经去往了全国各地,各郡都被迫上交军资,朝廷也无可奈何。”
“所以,朝廷还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吗?”王凝之笑了笑。
司马道生摇了摇头,“朝廷从来就没有这种打算,只是我们也无可奈何,大将军权威日重,就连陛下和太后都要避退三舍,我们又能如何?”
“吾尝闻,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王凝之淡淡说道。
“嗯?叔平,这是?”司马道生愣了一下,脸色变得难看了一些,这岂不是在说自己与父亲,甚至是朝堂诸公,都被桓温威势所迫,而不敢有所动作?
“延长,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王凝之感受到司马道生的不满,却没有解释,而是开口转移了话题。
“请讲。”司马道生淡淡回答。
“这世上,万物有理可循,万事依理而行,什么是理呢?在我看来,理就是学习。从一些禽类来讲,麻雀在幼小时,最先学到的,便是其父母之行为,此为榜样。”
“麻雀长大的时候,它会的,寻食,饮水,飞翔,这都是学来的,并无意外。”
“而鹰也是一样,从小时候开始,便同样学着其父母之所为,饮水,飞翔,然而,与鸟雀之不同,便在于鹰非是以草粒为食,而是以鸟雀为食。”
“换做人来讲,铁匠的儿子,最先学到的,往往是打铁的本事,书画大师的孩子,最先学到的,便是作画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