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很难出来,不过我试试吧。”祝英台再抬起眼来,已经恢复了正常,眯着眼,看了看小溪,“山伯,你看,那是什么鱼,能抓不?”
看着蹲在小溪边上,试着捞鱼的梁山伯,祝英台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又在心里笑了自己一声。
想什么呢,要是真的被梁山伯看出来了,自己还怎么在书院里待,三年的时间,岂不是就只有一年了?
还是现在好。
……
最近的天气,突然有些回暖,钱塘的温暖,似乎逆着风向,从大地延伸过来,让小青峰上头的空气也变得有了些许温度。
书院里,陈夫子在狠狠地责罚了几个不好好写文章的,同时也送礼比较少的学子后,终于消停下来,大概也是这半年时间,追着学生跑,给老人家累坏了,如今也是混混日子,和学子们一样,就等着冬日休沐了。
上午的时候,去上上课,等到午后,吃得肚子饱饱,坐在广场外头,晒晒太阳,是许多学子的选择,要是能顺带着打几局牌,那就更高兴了。
而许多关系不错的学子们,都已经在商量着等到休沐后,一起去哪里好好玩一趟,都是世族子弟,从小锦衣玉食来的,在万松书院待了大半年,早就腻了,假日绝对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不过王凝之最近并没有这么好运,因为他被王迁之要求,去好好开导一下王兰。
每年到了这时候,王兰的心情就不太好,毕竟,年纪还很小,又爱热闹,山上突然就没几个人在了,王迁之即便带她下山,也总是比较少的。
小院儿里头,王凝之吸了口冷气,很是惊叹。
王兰居然能把一盆花边缘的绿叶,剪得全都只剩下一根丝,也是很有本事了,从她用剪刀的一丝不苟,王凝之能感受到,如果自己不能让这小丫头高兴起来,恐怕明年回来,自己的小屋子,也会被她处理得干干净净。
“王兰啊,想不想下山去玩,我今儿没事做,可以陪你一整天。”
“用不着,反正等你们都走了,我自己也能下山去,我都跟徐婉说好了,以后就去她和小丫的休息室里头,也不用下去跟别人挤,毕竟我没有人带着,自己孤零零的,很容易被人欺负。”
‘咔嚓’一声,一剪刀直接断了一条叶子。
王凝之咽了口唾沫,实在不明白,这丫头是从哪里学来的剪刀大法,但这也不是问的时候,还是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那这样,我去给你准备好,所有的图册,足够让你打发时间了。”
“用不着,反正等你们走了,我自己看完故事,也找不到人聊天,都只能闷在心里,没什么意思,我自己孤零零的,还拿着本书把自己闷在家里,多凄凉。”
“没,也没那么严重,你以前都是怎么过的?”
“以前?以前我也就是孤零零一个人,每天以泪洗面,日子过得很不顺心就是了。”
“书院每年都是这样啊,你从小在这里长大,还没习惯?”
“以前还好,反正我也跟他们不熟,今年好不容易有个家里的兄长来,能有个人陪陪我,结果还是要走了,就这样吧,我孤孤单单地长大,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寂寞。”
听着她越说越委屈,好像还自己把自己给感动了,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王凝之叹了口气,“我懂了,你就直说吧,想怎么样?”
王兰转过头来,小嘴一扁,眼含泪光:“我想又有什么用,谁会把我当回事儿呢?”
“赶紧说吧,你再这么阴阳怪气的,我就走了,大不了请几天假,早点跑,你爹也追不到我。”
王凝之站起身来,扭头就要走,却被人拉住了衣袖。
转过头一看,王兰已经换了副嘴脸,笑得毫无大家闺秀的气质:
“我想去会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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