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五个人,一人倒是身穿晋朝常见的长袍,在他旁边那人,却是个年轻公子,不过身上的衣物,一看就是北地之风,窄小的上衣贴在身上,两只小臂都露在外头。
而他按在桌上的手里,攥着一把小刀,扫了一眼马文才几人,“杀了他们!”
“住手!”旁边那晋人急忙出声,刚才他就在极力劝说,却没料到事故发声的如此之快。
“钱老二,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年轻人看都不看他一眼。
“杀了我们?”马文才怒极反笑,“靠岸!去给我找些官兵来!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杀谁!”
“住嘴!”钱老二几步走到两伙人中间,瞪着马文才:“你找死吗?知道他们是谁?”
“是谁又如何,这里是钱塘,我身为太守之子,岂容他人行凶!”马文才冷笑一声,对方口不择言,这才给了自己机会,今日必要他们下狱!
“太守?马太守?”钱老二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给马文才使眼色:“这几位是齐王的人!建康的客人!”
马文才迟疑了一下,“段龛?”
去年,冉闵叛变,建立魏之后,中原又一次陷入大乱中,段龛趁此机会率所部南下,先是据守陈留,后迁广固,自称齐王。
而他的地盘,和晋接壤,尤其是北海一带,陈兵不下万,让城阳,琅琊,甚至奉山都为之所动。
不过,段龛却似乎并不打算和晋朝开战,原因是燕国皇帝慕容儁已经派兵压在了乐陵,让段龛不得不与晋联系,据说这段时间,段龛的使者就在建康。
“这位是段炙,齐王之子!你可知自己在干什么?”钱老二冷着脸训斥,“还不快过来,给段公子赔罪?”
马文才神色变幻,只觉得异常屈辱,自己从小便立志领军北伐,如今却要在北方一个小小诸侯面前低头?
“哼,马太守之子,好一个马太守,我记住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段炙冷眼看着马文才,”自从来了晋朝,都是些软骨头,令人厌恶,还以为今儿遇到一个硬气的,手底下有几招,想不到却是个欺软怕硬的,如此晋朝,怕是难以支援我齐.”
“你说什么?”马文才陡然抬眼怒视,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
“我乃是黄门侍郎谢石大人的随从,特在此陪同段公子游玩,马文才,快些道歉,否则你爹都保不住你!”
“你要害了你爹吗?”走上一步,声音压得很低,钱老二看似在训斥,实则是想化大为小,这种事情,可不是自己能担待起来的.
也是因为陛下倚重谢家,如今谢石才能简然提拔,而这次由他负责陪同段罴,段将军来钱塘游玩,更是整个晋朝的大事,哪儿是一个太守能左右的?
“算了,钱老二,今儿还有事儿呢,没必要跟个小孩纠缠,晚上和马太守吃饭的时候,提一声就是了,看看我们得罪了他的儿子,他打算怎么惩治我。”
段炙似乎觉得有些无趣,不咸不淡地来了这么一句,却让那边钱老二脸色巨变。
本来就是个小口角,小冲突罢了,可晚上,马太守设宴,接待谢石,段罴等人,如果在宴会上提出,那就不是件小事儿了!
“快去道歉!”
马文才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嘴角已经咬得有了血丝,却只能往前一步,抱拳行礼:“段公子,今日……”
“各位,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隔壁一个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这边众人都不自觉停了下来。
马文才更是脸色发青,他已经听出那是谁的声音了,这种低三下四的时候,却要被王凝之看见?
“说是很久很久以前啊,有这么一个小伙子,人倒是很精神,也很有干劲儿,可惜的家里穷,没地也没房。”
“可是呢,这个小伙子有一股奋斗的精神,所以他就去找乡里的大财主,想借点地皮来种,这个大财主呢,乐善好施,愿意帮助穷人,又看这个小伙子很真诚,于是就直接给了他一间平房,一块地。”
“后来啊,时间慢慢过去,小伙子因为白拿了地皮,也不用还钱,日子过的是越来越好了,也娶了媳妇,成了个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