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边上的手腕,却缠着一点布,还有淡淡的药味从中散发出来。
而她白皙的脖颈,也缠着些丝布,只不过她本身皮肤极白,乍一看上去,仿佛那些丝,只是领口一样。
“谢姐姐,明日的草药准备好了,你记得要换上。”王兰放下手里的篮子,给自己倒了杯茶。
“多谢妹妹。”谢道韫微微一笑,嘴唇也有些发白,不过她的眼眸,还是一往既往的明亮。
“我刚从书院里来,兄长已经清醒多了,今儿还食欲不错,还怂恿着徐有福去后山偷鸡。”王兰笑着开口。
谢道韫低下头,轻轻一声笑,“还真是没心没肺。”
“姐姐,你为什么要瞒着他呢?这次你为了救他,又烧伤,又中毒的,更别说那些毒针还是他的,怎么……”
王兰喝了好几口茶,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闻言,谢道韫瞧了她一眼,反问:“你觉得,要是你兄长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
王兰很仔细,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有点儿不确定,慢慢回答:“想不出来,兄长做事儿一向天马行空,不过肯定会想法子答谢你就是了。”
“对,那你还觉得我该告诉他吗?这臭小子一向看我不顺眼,”说到这里,谢道韫声音明显有点不爽,“要是他知道了,还保不齐会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办法来示好,到时候反而成了我的烦恼。”
“就比如,他知道我喜欢看花,所以就把山上的花都给摘下来,摆在我屋外,两天时间,全都干了死了,然后山上也变得光秃秃,你觉得是好事吗?”
讲道理,王兰很想说不会这样的,但是又实在不敢打包票,只能尴尬地又喝了口茶,在心底吐槽几句,怎么这个兄长,就这么不着调?
“可是,你父亲都来信了,再有半个月你就离开了,难不成永远都瞒着他啊?”
“瞒着,”谢道韫口气直决,“就是因为快要走了,我可不想再给他费心了,烦得很。”
“对了,谢玄呢?”
“跟着徐有福下山去了,有福打算去钱塘买只烧鸡给兄长,省的他惦记我家的,好像还要去徐婉那里玩。还请了我家刘大爷去兄长那里候着了,不过刘大爷也不乐意去,兄长那张嘴,实在是吵闹。”王兰哭笑不得。
“哼,有其主必有其仆,主仆俩,就没个好东西!”谢道韫不知想起什么,突然恼恨地骂了一句。
王兰眨眨眼,摸不着头脑。
……
柳絮纷飞的时节,钱塘的天空里,时不时也有几只晚放的风筝在轻轻飘着。
鸣翠楼里,随着老先生那一句‘欲知后事如何’响起,场面又一次热烈起来,不过这次大家都是在笑着骂上两句,怪他又吊人胃口。
而老先生不以为意,笑呵呵地拱拱手,还和几个相熟的约着等下街边品茶下棋。
“有福大哥。”小丫抱着已经编织好的花样,从后头走了过来,笑吟吟地坐在徐有福旁边,和谢玄大眼瞪小眼。
看了会儿,小丫一边和徐有福聊着,一边从身边的小包裹里,取出颗糖来,递给谢玄,谁知道谢玄不屑一顾:“我又不是小孩,吃这个作甚?”
“真不吃呀?这可是我清晨起来,去排队买到的,这几天钱塘来了个庐陵那边的果商,这是他家自己做的,美味得很噢。”
说着,小丫轻轻撕开包着糖果的彩纸,把一颗碧绿色的糖塞进嘴里,顿时就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呀,真甜!”
看着一边谢玄都快流口水了,还是在装模作样地假装研究着自己的指甲,小丫和徐有福对视一眼,偷笑两声。
“小丫,把糖果都拿出来,谢公子,你帮我带些回去给王公子。”徐婉抱着琴,走了过来,恰好看见这一幕,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小丫,开口吩咐。
小丫闻言‘噢’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掏出一个小包来,里头都是色彩缤纷的糖果,递给了谢玄。
谢玄眼睛亮亮的,第一次发现这个大姐姐似乎也不错,让自己来带,要比徐有福强多了,最起码这些糖果也没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