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山河回到了办公室,刚刚坐下没多久,卫思鉴就推门走了进来。
“有事?”
一向宠辱不惊的程山河,也只有面对卫思鉴,才会流露出没好气的表情。
卫思鉴恍若未闻,只是神色怔忡,表情呆滞。
“老师,我错了。”
就在程山河失去了耐心准备把卫思鉴扔出去的时候,卫思鉴突然开口了。
程山河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微动。
莫非自己这弟子,终于开窍了?
“说说,错在哪里了?”程山河表情放缓,不动声色的问道。
“前几个月我被蒙蔽了心窍,竟一直认为沈哥是和老师并肩的存在,到刚才我才发现自己错的太离谱了……”
卫思鉴渐渐回神,颇为激动的说道。
孺子可教啊!
程山河露出了久违的姨母笑,“详细说说?”
“老师怎么能和沈哥相提并论!”
卫思鉴再也止不住激动的心绪,站了起来大声道:“沈哥真乃天下第一神人也!”
程山河:“?”
手掌举起又放下,举起又放下……
卫思鉴是个可造之才,在炼药上天赋罕见,为华夏培养人才,我辈义不容辞,冲动是魔鬼,淡定方能照见自我,南无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
如此这般自我洗脑了数遍之后,深吸一口气的程山河才忍住了一巴掌拍死对方的冲动。
“老师,沈哥竟然解出了‘造化’的完整药方,就在刚才,他全部都告诉了我!”
“你说什么?”
程山河闻言,目光顿时锐利起来,也顾不得再和卫思鉴一般见识,只是死死的盯着对方。
“老师,‘造化’的完整药方啊!”
卫思鉴挥舞着手臂,“就是你研究了十年都不得其果的那个药方啊!”
“他竟是如此浮夸之人?”
谁知道程山河却没有想象之中的喜悦,反而眉头大皱。
“老师你为何要如此说沈哥?”卫思鉴很是不忿。
“你不懂。”程山河却是摇头,“‘造化’的药方根本就不可能被研制出来。”
“为什么?”
卫思鉴一呆。
“因为,这本就是一条死路。”
程山河的表情罕见的有了几分落寞,“其实一年前,我和院长就发现了这个药方本身存在极大的问题,根本就不可能推演出后续,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直接放弃了研究?”
见卫思鉴还是迷惑,程山河只能再说的明白一些。
“我问你,炼药学的第三定理是什么?”
“阴阳相冲。”
这种基础知识,卫思鉴自然脱口而出。
“那就是了。”
程山河起身走到窗前,目视着天边落日悠悠一叹,“‘造化’药方之中用到的三味主药,回天草属于中性药草,但另外两位主药,仙头翁和千草霜却都属阴性,本就违背定理。”
“我当初以为只要辅药的阳性足够,或许有办法中和,但近十年我几乎把所有可能都尝试了一遍,却是根本做不到使之平衡。”
“这药方从一开始就违背了定理,自然不可能研发成功。”
“怪我,太过异想天开啊……”
程山河在自嘲,卫思鉴却是拧着眉头,似在回想什么。
“可如果……是整个炼药届都错了呢?”
卫思鉴喃喃道。
他的声音虽轻,但程山河却听到了,他愕然转头,“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