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岁月不留情。
方勉与张雨绣两人离乡之时,这些长辈还正值壮年。
如今已渐生几分垂暮之相。
战乱与颠沛流离的生活,令两位长辈心力交瘁,如今好不容易才安定了些许,见到两人回来,亦是心绪万千。
所有人都老了,岁月与生活的苦难在他们的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处在这样一个动荡时代之中,他们是不幸的。
但相较于许许多多的宁国百姓而言,在这样动荡的时代中,平平安安,又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样的事情,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哇。”有些逼仄的旧屋子里,小方桌上放着几杯茶水,张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此时的方勉,像是一个过客,只是静静地旁观着世间事,“乱得久了,总会要太平的。”
“就怕这几年都过不下去了。”张叔摇头苦叹道。
“人世之苦,莫过于此。”方勉轻叹道,“大起大落,悲欢离合。”
谁也不知道明天将发生什么。
宁为太平犬,莫做离乱人。
但人生百年,说长虽不长,说短却也不短,终归是要经历几分离乱的。
张叔闻言也只得叹息摇头。
随即又问道:“勉小哥,你们当年出去求仙访道,可有什么结果?”
话虽是这么问,但他瞧着两人音容笑貌,竟与离开时并无二致,心中隐约已经有了答案。
对于这一点,方勉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淡然点了点头。
“是真的仙道?”张叔有些忐忑且又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不是宁帝陛下那样烧丹炼汞的丹方吧?”
两人闻言不禁笑了起来。
“爹。”张雨绣也道,“你既然都问了,又何必怀疑?”
她顿了顿又道:“只是没想到,我们寻仙访道,到头来,原来道法便在身边。”
“身边?”张父张母有些诧异地看着两人,“怎么在身边了?”
“就是哥以前教你们的那些呀。”张雨绣理
所当然地道。
“那……那些?”张叔诧异无比,又无比惊异地看着方勉。
方勉只是微微点头:“张叔,还记得你这些年做了些什么么?”
“做了什么?”张叔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没做什么啊?头几年,到处打仗,四处奔波。”
他回想起来,原本手里还攒了些钱,结果连存钱的钱庄都被叛军劫了,一夜之间,几近破产。
之后又为了躲避叛军南下,好几次险死还生,到了南方以后,大病了一场,手里仅有的一点钱也花完了。
张叔一边叙述着那段艰辛往事,一边垂泪不已。
“那后来呢?”方勉问道。
“后来,我跟你张婶一合计,她懂一点女工,我也懂一点木匠的活计,就在城里每天上门找那些有点钱的人家,帮人家做工。”
“有时候有活干,就有顿饭吃,没活干,就只能饿着,好在倒是熬过来了。”
方勉试探性地问道:“就没做过一些什么逼不得已,不太正当的事情么?”
张叔严肃摇头:“勉小哥,你知道的,你张叔我可从不会做那种事情。”
方勉高兴地一拍手道:“那不就成了?”
“什么成了?”张叔诧异道。
“道法的磨砺,本就在于人心。”方勉道,“修真界也好,世俗也好,虽环境有所不同,但内心所经历的苦难,环境所带来的压力,自身所遭遇的不公,却并没有太大差异。”
方勉开口道:“张叔,张婶,我看这乱世,还得持续好一段时间,才会有明君出世,我倒是知道有一处僻静的去处,可以避战祸。”
“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