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沙滩边上的一处山崖,颜开用很慢的步伐向崖边走去,山崖最边缘的地方,一个赤裸上身的老人正盘坐在那里,目光眺望远方,视线所及之处,隐约就是毒岛冴子她们嬉玩的地方。
直到颜开走到老人身后,老人才缓缓开口:“我自认收敛气息以及潜行跟踪的功夫不比我杀人的功夫差多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跟踪你的?”
颜开站着,老人坐着,但眼前的老人却给人一种比颜开更加高大的感觉。
没有正面面对颜开,老人将毫无防备和保护的后背暴露给颜开,但颜开却一点也没有因此放松对这个老人的警惕。
“气息可以收敛,但气味不行,就算你有用掩盖气味的药水,但那药水实际上同样有气味,只是一般人甚至连狗也闻不出而已,但并不代表真的没有气味,也还是有可以闻出这气味的存在的。同样的气味跟随了我们一路,而且这段公路的尽头只有一处私人沙滩和别墅,那么,你不是跟踪我们……难道是打算来沙滩捡垃圾保护环境的么?又或者说,是来别墅偷东西的?”
颜开并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更懒得和陌生人解释事情,就算有人对他产生误会,他也完全不会在意,但是这一次,他却意外地向这个初次见面的老人解释了起来。
这并不是说他敬老,而是因为眼前这个老人值得他尊敬。
任何一个能将武功练到登峰造极之境的人,都值得全体武人的尊敬。
说话的时候,阿九欢快地扭着屁股,因为它们这一族的尾巴已经开始退化,尾巴的灵活度并不高,想要如同狗类般快速摇动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能通过扭屁股来代替狗类高兴时会摇尾巴的动作。
阿九的嗅觉是猎犬的数倍,而且嗅觉范围也强于猎犬,老人涂抹在身上用于遮掩气味的药水能防猎犬,却防不住阿九,正是因为阿九的提醒,颜开才发现了老人在跟踪他们,要不是阿九,就算颜开有超五觉,居然也完全没能发现老人的踪迹。
老人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跟在颜开身后的阿九,阿九吓得立刻缩在了颜开的身后,扒住颜开的大腿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许是装狗装得时间久了,阿九的日常行为似乎有向狗类发展的趋势,这个可不行,得改!
颜开抚摸阿九的脑袋安抚阿九,同时在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让阿九恢复本性。
“原来如此,幸好,幸好我以前暗杀的人都只养猎犬,养不起你身边这种,不然……”
老人站起,转过身面对颜开:“我就要花更多的力气去杀他们了。”
潜行暗杀不行,没事,老人开无双也是很溜的,就算潜行过程中被发现了,杀光发现他的人就行,只要是被他盯上的目标,除了死,就绝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世戏煌卧之助?”
颜开问道。
全球七十五亿人口(故事时间点为2020年,是以以2020年数据为准),武功达到登峰造极之境的武人仅有五十出头,平均下来每一亿人都不见得有会有一个人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这五十多名绝顶高手每个人都有很高的识别度,颜开对这五十多人的情况如数家珍,自然不会认不出眼前这位老人的身份。
“正是老夫!”
世戏煌卧之助的回答铿锵有力,同时反问颜开:“颜飞的儿子?”
世戏煌卧之助的身份好猜,颜开的身份对某些阶级的人来说同样不算什么秘密。
“没错!”
颜开淡定地回答。
世戏煌卧之助眼中放出神光,震慑心神的气势自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身上释放出来,海风扑面而来,混杂着世戏煌卧之助的杀气有着比海啸更博大,比乌云更森然的慑人威力。
如此骇人的气势,实力最弱的阿九首当其冲,它死死抱住颜开的大腿,乌黑的大眼睛紧闭,浑身瑟瑟发抖起来。
颜开缓缓摘下眼镜,如剑般锐利的两道眉毛下的是一双如黑洞般在吸扯周围光线的眼睛,而等到颜开两道剑眉竖起,“黑洞”的吸扯之力骤然停止,转而有着强烈的白光自其眼中如电而出。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同样也是“神”外显的窗户,颜开一直带着这大到可笑的眼镜正是为了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