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
竺绅桐看着茂梁岗乱石上斑驳的血迹,以及坡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他冷酷的心中生出许多愤懑和不甘。
又败了!
这是第七次败退!
自他把主战场转移到中郡以来,毅军怎么打怎么有,辉军就像见到狼群的兔群,一个劲的撤退,沿途均清野坚壁,留给毅军的都是白花花一片土地。
不过竺绅桐毫不担心粮草供应。
为这场战争,毅朝囤积了不少粮草,源源不断运来,而他又建立左发驿粮草中转站,运送方便又能节省好些损耗。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解决了粮草问题的毅军便是猛兽,辉兵只能望风而逃,成为待宰的羔羊。
轻松的胜利却在戎夏城前截止。
戎夏城地势险要,两侧是茂梁岗,蜿蜒盘旋延伸数十里,辉军在岗上驻守,协同城头防御。
要想顺利打下戎夏城,就得先拿下茂梁岗,不然毅军攻城时,两侧就会有辉军袭扰。
竺绅桐下令三天拿下茂梁岗,让它变成孤岗,切实切断它与戎夏城的所有联系。
他很自信茂梁岗上的辉军绝对撑不过三天,谁知七天过后,茂梁岗却毫无睡意。
战争已经出乎所有人意料,毅军起初在南郡小打小闹,突然转移主攻方向,剑指兴京府。
原本辉军的战术是盯紧毅军和刘彤打死打活,等他们两败俱伤时再突使冷箭,但毅军似乎看清了他们的意图,突然改变攻击方向。
辉军无法和毅军抗衡,便把所有力量都攒集在戎夏城,利用天然优势来抵御。
这也是辉人在大宇人身上学到的,站在城头上,用石头换人头。
茂梁岗虽未丢失,但战士死伤严重,这样耗下去茂梁岗迟早会易手。
“传端木虏来见1
随从出去不久,端木虏进帐。
“末将见过廉将军1
廉洪看了一眼心爱的猛将,激道:“你可敢劫敌营?”
“纵马踏敌营,如探囊取物,末将敢立军令状1
端木虏体魄雄壮,武艺高强,在战场屡立战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悍将,最受不得激。
“本将给你两千儿郎,不求斩杀多少敌人,但求乱其军营,不让他们睡安稳足矣1
“末将晓得1
端木虏率两千骑兵,人衔枚马摘铃,悄悄潜到毅军营地。
打了一天仗,累得要死的毅兵早住脚步,等大宇也掺和进来分一杯羹,这场战争毅朝就没有多少便宜可占了。
必须速战速决,把战火迅速烧到兴京府。
毅军不善于攻城,但这要看对手是谁。
宇军守城,难度陡增,而辉军守城,防御力应该不到宇军的一半。
这一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浓烟滚滚,杀声沸沸,箭矢随意在空中飞舞,滚石擂木从高处落下,滚烫的热油扑面而来······戎夏城和茂梁岗瞬间笼罩在杀戮的阴霾中,所有人都绷紧心弦,在哀嚎四起中搏杀求生存。
战场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
往小里说,杀死敌人自己就能活下来;往大里说,把敌人都杀死就是胜利。
千言万语都逃不过一个字:杀!
这一次攻击,毅军没有停止,持续进攻了一昼夜,中间没有休息过片刻。
有三次攻上城头,但最终还是被城头的辉军死死挡住,虽然辉军付出惨痛的代价,但只要城头还在自己手中,这些牺牲便值得。
直到子时,竺绅桐见士气颓废,才下令收兵。
毅军欣喜若狂,如落潮般退却,沙滩上留下无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