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落了一夜,景阳宫屋檐下那一长溜,粗似儿臂,晶莹剔透,冰凌如刀剑一样锋利!
七皇女宁瑶挽着一个竹青色食盒,匆匆走到外殿深处的景阳宫。
越是靠近这景阳宫,七皇女那张雅致的小脸就越发喜悦。
无他,这阁楼中的少年,正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也是‘皇太孙’——宁安。
三年前,母妃因疾而终,只剩下她和皇兄相依为命。
七年前,皇兄因私自与道家龙虎山有所联络,故被软禁于此,算是思过。
皇宫虽大,族人虽多,但她却觉得只有皇兄一个亲人了。
所以听到皇兄依旧在读道经,她这才不免有些担忧。
但很快,她收敛收敛心神,小心揭开那食盒,看着里边的饭菜依旧热气腾腾,脸上这才浮出笑颜。
景阳宫内,读书声渐渐消退。
宁瑶这才敲门,推门进去。
宁瑶碎步而行,刷就坐在了他身侧,小心翼翼的从食盒里拿出一菜一汤,献宝似的端到了宁安身前,
“皇兄,这是我亲手做的,你放心吃,不够还有。”
宁安看着她,神色微微异样,一语不发。
七皇女哧哧一笑,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掏出一瓶酒,“诺。”
宁安也跟着笑了起来,接过来酒,吃菜,喝汤,饮酒。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纷纷洒洒,好不快活。
偌大的一个宫殿,仅有一个火盆,纵然是从小习武的七皇女,此时身上也不禁有些冷意。
“这些人可真是势力,皇兄身为皇太所孙,当年帮皇爷爷批阅奏折时,这里怎一个门庭若市,不知多少王侯将相想要给皇兄混个脸熟。
现在,皇爷爷不过夺了皇兄的权,让皇兄居家思过,便已是这番模样,若是日后,这…皇太孙的名号也被夺走了,真是断了我兄妹二人的前途。
当年皇兄对这个位置深感厌恶,若非是皇爷爷力排众议,皇兄早已是一个潇洒王爷了。
而今,他为何这般对咋,为何呀……”
宁安与宁瑶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自他们母后去世,便一直相依为命。
“这深宫之中,本就多是趋炎附势的小人,皇兄又是身陷囹圄,那些下人都敢这么放肆了。”
“这景阳宫本就寒气逼人,在加上隆冬飞雪,仅凭这一人碳火,又如何算的。”
“莫说和其他的皇孙相比,就连那些下人……这等时节,连一个使唤的下人没有……”
宁瑶情到深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而落,但又怕皇兄担忧,便是抚在了案牍上,身子像小猫一样,一抽一抽地。
宁安猛的饮了口酒,只觉得五脏六腑热流四溢,然后柔情地揉了揉对面皇妹的头发,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又指了指那烈酒。
七皇女不明所以,有些茫然,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皇兄的意思莫非是,这饭菜就像我,烈酒如同皇兄,你我兄妹只要同心戮力,未尝不可打破这僵局!明天依旧光辉灿烂!”
宁安笑着道:“不,我是说,这饭菜难…合皇兄胃口,下次这酒倒是可以多带来一些。”
“而且,如果天象我没有看错,明天依旧是大雪纷飞,不会放晴。”
宁瑶一下子就泄了气,嘴里哼哼唧唧,“皇兄这又是嫌弃我手艺了,哼!”
不过经过这一段小插曲,宁瑶也是止住了不在落泪。
宁安则是美美尝起了这烈酒,还是自家妹子知道自己喜好,一口下去,带着白色泡沫的酒水直接让五脏六腑都热乎了起来,在这大雪纷飞的时节,简直再爽不过了。
随后宁瑶便是絮絮叨叨起了最近的事。
他们二叔,也就是二皇子,冲锋陷阵,勇猛无双,几个月前,率领三千铁骑,大破西凉,使得西凉尽悬大荒战旗,立下不世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