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成公英的话说,买粮与否并无重要,关键在于态度,若得糜家认同,今后焉会为粮草发愁乎?
……
北海,孔融最近心情有些压抑,至于原因皆和麴义有关。
孔融没想到麴义会从俘虏中挑出六千精壮入军,使得其兵力迫近万人,这个数字给孔融的心里造成极大压力,要知道整个北海的士卒加一起,也就这么多人。
除此之外还有太史慈。
当初孔融许以太史慈北海兵曹掾史,可谓重用,然太史慈以投奔刘繇为由,辞而不受,谁知一转眼却改投麴义帐下,这让孔融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怎么说自己也是孔圣人二十世孙,当世有名的儒士,北海相,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寄人篱下之人吗?
孔融跪坐在榻上,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并非孔融心胸狭隘,实乃人之常情也。
“唉!”孔融重重叹息一声,语气懊悔道:“早知如此,当初哪怕去平原请刘备,也不该答应让其来投!”说完无奈的摇摇头。
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一名侍从,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见到孔融恭敬道:“禀府君,门外有人送来书信一封!”
孔融心情不佳,伸手接过书信随意问道:“可知何人送信?”
“不知,那人将信留下便快速离去!”
“哦……如此怪哉?”说完随手将信拆开来看,不想未看两眼,孔融突然喊道:“何以如此,何以如此耶?”
侍从不明所以,低下头战战兢兢,唯恐受到什么牵连。
孔融将整封信看完,脸上不悦,说道:“去将王脩,左丞祖,彭璆,刘义逊几人找来,快去!”
侍从不敢怠慢,答应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孔融又低头看了一遍信中内容,心中失落,喃喃道:“麴义,又是麴义……!”
不多时,王脩几人陆续到来,见到孔融坐在主位满脸愁容,皆心中惊讶,孔融心宽在属下中极为出名,今日这是?
待人到齐,孔融拿起放在案几上的信,向前一递,说道:“诸公且先观之!”
王脩起身将信接过,快速看完,一脸震惊,“这……?”话到一半并没有继续往下说,随即把信传了下去。
很快几人陆续将信看完,脸上表情各不相同,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孔融。
此时孔融脸上的愁容已经隐去,开口问道:“诸公如何看待此事?”
众人互相看了看,刘义逊开口说道:“这孙乾乃郑公门生,竟违背郑公之意改投麴义,实属欺师背信之人,府君当一面修书与郑公,同时再派人去高密当面训之,叫世人皆鄙视其为人!”
孔融听完摇摇头,回道:“如此而为,与吾有何意义乎?更使郑公为难,绝不可为也!”
主簿王脩看过信便一直在思考,此时开口道:“如今问题之重不在孙乾,而在麴义也!”
众人听完皆一脸茫然,不明王脩所说何意,却只有孔融点头赞同。
孔融回道:“叔治之言,正合吾意,当初北海有难,不得以而留之,不想此人志向非小,招兵买马,聚草屯粮,又颇会收买人心,狰狞初露!
若其不在北海,似这般人物,吾当尽力结交,然其正在治下,虽不曾有任何逾越,但终非长久之计也!”说完脸上再次布满愁容。
其实孔融对于北海相一职并非太过看重,但在其位谋其政,不可能随随便便拱手让人。
王脩想想回道:“今麴义文有谋臣,武有良将,兵逾万人,势以初成,不可轻动矣。
然其粮草皆仰府君,犹如婴儿,断则立等饿死。
为防未然,今后所供粮草,先由半月之量改为七日之量,两月后再改为三日之量,定勿使其军中存粮过多。
彼时若其真欲图北海,受困粮草不济,亦难成事,况无粮饱腹,军士必反,府君可不战而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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