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坐好,相互寒暄一番,随后只听孔融说道:“若非将军,吾等皆难坐于此,今北海有将军坐镇,再无忧矣!”
说到此处孔融微微一顿,略一思索,接着说道:“北海之南有城高密,城郭虽小,足可屯军,将军可屯驻于此,以保北海,一应粮草无需担心,皆足额供给,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高密麴义大概知道,位置靠近徐州,屯兵在这里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不过麴义也不在意,只要能屯兵就行,反正都是暂时的。
麴义抱拳回道:“皆凭府君安排可也!”
孔融见麴义同意,心满意足,随即笑着对太史慈说道:“久闻子义英雄,今北海尚缺兵曹掾史一名,不知子义肯屈降否?”
兵曹掾史,原为将军府属吏,然郡国亦可沿用,主管兵事器械,比三百石,官属第七品。
太史慈听完略一思索,抱拳回道:“谢府君抬爱,然先有扬州刺史刘繇相招,故乃还乡,待事毕,便动身矣,故不能受!”
孔融见太史慈重诺更加满意,点头道:“信义为先,大善!”说完命人取来金帛以赠其母,慈拒而不受。
而麴义在一旁听完心里瞬间冰冷,暗暗沮丧,自己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这时一名士卒进来,禀报道:“报府君,城外贼寇尽已投降!”
孔融听完眉头微微皱起,几万名俘虏可不是小事,一旦处置不好很容易再次引出事端。
此时孔融忽然有些埋怨起麴义,这些贼寇直接杀散便可,何必派管亥去劝降呢?
枉添麻烦尔!
然事已至此再想驱赶已经不妥,先不说这数万人会不会再次乱起,就是传出去也有伤贤名。
贤士不仅要学识好,人品也要出众!
可是若真把这几万人留下来问题也很大,不说别的,就是这每月粮草的消耗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再加上现在正是寒冬,肯定还要考虑住的问题,孔融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疼。
主簿王脩看出孔融为难,眼睛转了转,开口说道:“府君可先于城外扎下营寨,将俘虏安顿其中,再施以米粥,稳其心,之后再行商议可也!”
麴义听完暗暗摇头,王脩刚才的话看似是在替孔融出主意,可细细一想却是在敷衍,如不出所料,待自己走后,这些俘虏的命运一定不会太好。
孔融明白王脩话中有暂时敷衍的意思,想了想若有所指道:“此事便交于叔治全权处理,无需请示!”
麴义听完心中冷笑:“好一句无需请示,无责矣!”
“诺!”王脩会意起身离去。
北海大胜,孔融第一时间上书报捷,并于当晚在城内大设宴席庆功。
席间,麴义端着酒杯不由得心生感慨,当初界桥大胜,袁绍也是设宴庆功,结果自己贪杯误事,言语狂傲,这才加速了袁绍杀自己的决心。
麴义想罢默默将酒杯放下,至此整晚,无论谁来敬酒皆以白水代替。
第二日清晨,城门外十里。
麴义拉着太史慈的手,感慨道:“虽与子义相处日短,倍感亲切,犹恨不能长久也,今日一别,不知何年重逢,吾心甚痛!”说完用衣袖揉了几下眼睛,直到感觉差不多红了方才住手。
太史慈神情激动,亦哽咽道:“慈何德何能竟得将军看重,至幸也,望将军保重,相逢有日!”
其实太史慈又如何看不出麴义一直在拉拢自己,可是他前些日子已经决定去投刘繇,正因为如此他才从辽东回来向母亲告别,并碰到北海的事。
“唉!”见太史慈依旧没有改变心意,麴义重重叹息一声,从旁边牵招的手中接过两杯酒,递与太史慈一杯,之后举杯说道:“无以为赠,薄酒一杯,聊表心意,以敬之!”说完当先饮下。
太史慈知道昨夜麴义滴酒未沾,不想今日主动相敬,心中感慨,亦不多言,同样一饮而尽!
二人四目相对,皆不言语,须臾,同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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