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郭老汉上得前来,对她道:
“阿成媳妇儿,你快给县主带路。县主医术高明,说不定能保住阿成的性命。”
郭老汉必竟是族老之一,自打村长出事之后,又是他在竭尽全力的帮助这个家。
妇人看到他,心下稍定。听说能保住自家男人的命,她更是立马红了眼眶。
深吸口气极力稳住心情,她朝凌清浅恭敬道:“县主请随民妇来。”
虽然已经尽量控制住自己,但在转身的刹那,眼泪还是断了线般掉落。
偷偷抹了把眼泪,她快走几步,随即推开她方才关上的那扇门。
屋门只开了半扇,一股更为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夹杂其中的,还有一股令人做呕的腐烂气味。
但那妇人却似毫无所觉。连眉头都不带蹙一下,转身对凌清浅道:
“阿成就在里头,我刚刚才替他擦了身,他这会儿应该已经睡下了。”说着,她便引着凌清浅进屋。
屋内光线昏暗,密不透风,气味更甚。
凌清浅看了眼紧闭的窗户,给了凌雨一个眼神示意。
凌雨会意,当即上前,将离她最近的一扇窗户给打开。
紧闭的窗户一经开,屋内立时大亮,清新的空气伴随着阵阵微风,灌了进来。
骤然而来的光亮,刺得阿成媳妇双眼微眯,随即惊叫道:“姑娘,这窗户开不得,阿成身子弱,吹不得风。”
凌雨闻言只看了凌清浅一眼,见自家主子不为所动,她便继续手中的动作。
不但将屋里另一扇窗户也给打开了,还顺道把关着的另外半扇门也给打开来。
阿成媳妇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三两步冲上去就要把窗户给关上,嘴里还不断叫嚷道:“大夫说过他千万不能吹风的。”
“婶子莫急,通风透气有利于伤者的恢复,这屋里难闻的气味甚重,便是没病的人呆久了,只怕都会被熏出病来。
再者,黑不隆冬的,也不利于我替伤者检查伤口。”
少女清冷淡然的嗓音传出,让阿成媳妇关窗的动作一顿。
凌清浅不再理她,而是一步步朝屋里那张简陋的木床走去。
木床上躺着一道枯瘦的人影,那人一动不动,一袭薄被搭在他的身上。
越是朝他靠近,那腐臭的味道就越重。
于床前驻足,入目是一张瘦脱了相,满面病态,垂垂危矣的男人的脸。
那人在凌清浅靠近的时候,就缓缓睁开了双眼,朝她看去。
在看到少女那惊为天人的陌生容颜时,他张了张嘴,细弱无力一字一顿道:“你…是…谁??”
“我是来替你诊治的大夫,让我看看你腿上的伤。”
“不……不用了,没,没用的……”颤抖着唇,花了好大力气,郭成才将这话完整的说出口。
郭老汉上得前来,对他介绍道:“这位可是云恩县主,就是凌家的大小姐,她医术高明,你就让她看看。
有她在,你马上就能好起来了。
秧苗的事情,县主也已经帮咱们解决了,现在就等着插秧,你可得赶紧起来。我可还等着你去帮我呐!!
咱两家的田那么多,就我跟阿民可忙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