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有仁与沈昌华担心沈立安,虽然臊得老脸通红,尴尬得无地自容,但却不能如老六一般离开。
好不容易挨到看完了诊,拿好了药,一行人逃也似的赶往沈昌华在镇上的租屋处。
安顿好之后,受不了旁人异样眼光的沈有仁头也不回的回了大园村。
让他没想到的是,大园村人看他的眼神,也很是一言难尽。
沈有仁埋头,将牛车赶得飞快,落荒而逃般逃回了家中。
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他都躲在家中不出门。
然而,让沈家众人没想到的是,在镇上住了不到三天时间,沈昌华带着妻儿也回了大园村中。
至于原因,也是那王氏。
住在镇上哪怕看不到凌氏母子她也不肯消停,见天的咒骂她们。
镇上人员本就密集,房屋连着房屋,她这一骂,左邻右舍还有走过的路人都能听得见。
如此一来,旁人对王氏、对沈家的议论就永远消停不下去。
甚至还有去王氏杂货铺买东西的妇人,对着掌柜的沈昌华不屑的指指点点。
作为王氏娘家,杂货铺也受到波及。
丢不起这人,更怕影响自家子女婚嫁,王氏兄长干脆停了沈昌华的工作,甚至对王氏道:
“风声过去前,你都不要再回娘家了。”
那嫌弃的模样,直恨不得跟她断绝关系,王氏心头哇凉哇凉。
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四处不被待见,工作也没了,他们只能回村子里猫着,待沈立安复诊才会出来一趟。
这一次沈家偷鸡不成蚀把米,大伤了元气,但也因此安份了下来。
转眼进入十月,稻谷收成的时候,大园村男女老少都活跃了起来。
“老二家的,收拾好了就快点下田,西头那六亩田你跟俩丫头先割着,迟点好掼谷。”
今年是个丰收年,想着田里那沉甸甸的、颗粒饱满色泽金黃的谷子,沈有仁心里就说不出的高兴。
连带着压抑在心头半月之久的阴霾,都散去了不少。
此刻他一边收拾着稻桶与稻桶床,一边朝还在灶房里忙活的凌氏吆喝着。
凌氏正要应声,凌清浅拉了拉娘亲的手,朝她摇头示意。
而后缓步走出灶房:
“要我们下地?成啊,把家中女眷全叫上,要去一起去。”
沈有仁一听大丫头的声音就头痛,听清她说的什么头更痛。
这几年来,跟着下地的都只有凌氏母子,其他儿媳,最多就是留在家里烧个饭,帮着晒一下谷子,就连往田里送个水都不曾,要她们下地??
只怕下了地也干不了什么活儿。
压下心头的不满,沈有仁尽量好声好气道:
“大丫,如今正是大忙的时候,你不要任性,带上水,赶紧走,早上早点去,中午可以多歇息会儿。”
“呵……”
凌清浅嗤笑一声:
“我任性了吗?这可是沈家的地,其他人你不去喊,光喊我们你也好意思??
今天我把话撂这了,要去就家里能动的人都一起去。
她们不去我们也不会去,我们可没有义务给你们当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