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琉璃并不知道夏木参与了他的计划,他还以为凯撒三人是忽然想通了,于是开始了他策划已久的刺王杀驾之夜。
另一边,源稚生也与橘政宗有了貌似非常坦诚深入的交流,橘政宗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挖出来给他看,甚至准备自尽以证清白。
要不是夏木说他自尽也不会死,跟他描述了一种影武者的能力,源稚生兴许真的会被诓住。
至于现在,他只是默默看着橘政宗演戏,而且还不能让对方看出来他也在陪他演戏。
这是一场贯穿到结局的博弈,不容有丝毫差池。
源稚生期待着与弟弟重新相见的那一刻。
“我什么时候可以与稚女见面?”
“很快,别急。其实我建议你这次行动不要带上樱…唔,算了,她只要知道了你在做危险的事,她就不再归你管了。”
夏木在与他通话。
源稚生沉默了下,有些不放心:“既然是一场戏,那么应该没人会出事吧?樱又是怎么回事?”
夏木沉默了下:“人类最大的悲哀就是,只有到失去了才知道一个人对自己有多重要,而拥有的时候却不珍惜。”
“放心吧,有我托底,不会有人出事,只是感慨一声。”
夏木挂断了电话。
这一场戏,每个人都必须演好自己的角色,那样才能取信赫尔佐格,让他觉得一切还在控制之内,让他认为象龟还是那个憨憨的象龟。
东京港区,距离海岸不远,隐隐可以听到午夜的潮声。
铁塔矗立在暴雨中,就像形销骨立的巨人,默默地支撑着天空。
东京塔。
“右京,右京,琉璃呼叫,报告你们的位置。”
“到达地下车库一层,这里安静得有些奇怪。”
“Basara!右京!安静!不明身份的车辆正接近东京塔!”
夏木站在东京塔对面一百多米高的商务楼天台边缘,站在风雨里,遥遥眺望着,耳机里听着风间琉璃和凯撒他们的通话,默默关注事态发展。
高速电梯带着神秘的访客直上东京塔瞭望台。
“是橘政宗,他竟然早到了一個小时,而且是自己开车过来。”风间琉璃低声说。
灯光忽然熄灭,电机的嗡嗡声同时消失,换风机停止了转动,所有的安全门同时敞开,狂风暴雨灌了进来。
停电了,电波塔忽然间变成了没有生机的废墟。寒风穿梭,发出凄厉的笑声,橘政宗的风衣震动着,呼啦啦作响。
一片漆黑中,环绕东京塔的铁梯却亮了起来,铁梯下方安装了LED灯,每一级阶梯都放出莹莹的白光,仿佛登天之路。
橘政宗走进特别瞭望台,反手在背后关上门。
接下来就是他与王将的双簧戏了,只不过风间琉璃他们被蒙在鼓里,听得津津有味。
“品尝这酒,就像啜饮权力的精华,鲜红的,和血一样的颜色!”
“逆我们的,就让他们死去,这就是我们的法则!”
“不抓住权力,任何人都会自卑,就像没有鹿角的雄鹿,在鹿群里没有它的位置!”
“没有人会记得死的东西,没有人记得的东西就跟死了一样!”
巨大的黑暗笼罩在每个人心底,这是龙类的法则。
源稚生摘掉耳机,听到这里他已经不想听下去了,每一句对话都令他疼痛,仿佛置身地狱。
夏木并没有告诉他所有的事,因为要让他保持愤怒。
他真的愤怒了,出离的愤怒。
源稚生踏破暴风雨而来,狂风中风衣翻飞,仿佛战旗。
他仰望高空,瞳孔流淌着熔铁般的颜色。
他人还没到,但攻势已经笼罩了东京塔和周边所有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