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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余甘(七)
椅背上,手帕拟过嘴角,得意又带些娇嗔道:“我知他拿不住你,怎来的这般晚?”



薛凌知这个“他”说的是申屠易,将嘴里一口笋丝嚼了又嚼,还是不想回应,苏姈如却又欢快的问道:“死的可干净?”



薛凌牙齿一个冷颤,仿佛是咬着了申屠易那根被切下来的小指头,胃里一阵翻滚,只想吐个昏天暗地。手脚也瞬间跃跃欲试,要离了躯干自个儿舞动起来,掀了这一桌子锅碗瓢盆。



可她停顿片刻,所作所为不过是,用力将嚼着的笋丝悉数吞了下去,又拿了一盏茶水,喝了好几口,才瞧着苏姈如,也是那般好整以暇道:“作什么要他命?”



她漫不经心的去拨茶叶,和在江府一模一样。实则体内有另一个薛凌已经将剑横在了苏姈如脖子上,发狂一般叫嚣:



“作什么要他命?作什么要他的命?”



她知道苏姈如为何遣了申屠易去薛宅,先不管这两人有什么狗屁纠葛牵绊,苏姈如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她早点来苏府。



是苏远蘅撑不住了?还是苏姈如自己等不及?还是想算算霍云婉的账?薛凌放下茶水,又夹了一箸笋丝。平城不产笋,这玩意在夏末又是稀罕物,她确实是喜欢吃。塞进嘴里咽下后,见苏姈如未答,便又道:“你想我早些来,找个人知会一声就是了。”



许是薛凌太过反常,苏姈如刚刚是有些愣神,脸上也有一丝绷不住,却又瞬间恢复笑脸,戚戚哀哀道:“国公家的少夫人,哪里就是我想请就请的动。”



“哪里是我想要他的命呢,谁让他上赶着找薛凌的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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