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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遗策(二)
一下自己在这间屋子里呆多久。怕的就是,误了归期。苏凔那里还好,但是给江家的信上写明了自己十五日内定会回京。宫中霍云婉那也需要尽快给个交代,何况,还有拓跋铣在等着自己回京拿东西。



可这些焦急毫无用处,她循着风向想试试能不能从窗户处逃出去再做打算,结果身上绳子并不足以支撑走到窗前,且门外的人看的甚紧,屋里有什么异动立马跑进来。如此,床架子上的刻痕已经有了三道,她整整三十六时辰都不曾看见过光明了。



最开始只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总还能是能透过眼前黑色,感受到一丁点外界存在。逐渐的,她的眼前只剩下黑色。到最后,便是连黑色也没有了。仿佛人不辨万物,处于一片虚空之中,连自身存在都是一种假象。若送饭的胡人女子稍微久一点不来,就非得狠狠在床沿上磕碰一下,让疼痛感来提醒,原来周遭还是有别的东西存在的。



人在独处时,本就度日如年,何况是在这种什么也不能做的绝境里。任何美好的东西,都会被一片漆黑吞噬,而人一生中努力埋藏的事物,反而像是获得了沃土甘霖,一瞬间冲破牢笼,快速蔓延至每一寸血肉。



“原来,你竟然是薛弋寒的女儿?那可真是巧了,你爹是鲜卑的恩人,你又来鲜卑逼着我要承你的情。你们薛家父女真有意思。”



是拓跋铣高举了酒杯,于虚空中笑的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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