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韩信的超人能力,说不定会从极小的蛛丝马迹中,推测到前线发生了变故。
刘邦心中一凛。
但愿韩信不会起什么异心。
说不得到时候本王就要放大女儿出来……
想到这里,刘邦突然泛起了奇怪的念头,在什么时候,刘乐那个喜欢坑爹的臭丫头,反而成了自己的依仗?
韩信醇厚的声音,从和阴暗角落完全相反的位置传来道,“汉王,还有子房先生。”
“真是凑巧,你们也在这里?”
刘邦和张良两人转头望去,只见韩信满脸通红,一副饮酒过度,酩酊大醉的模样。
摇摇晃晃的从另外一个角落,朝他们两人的位置,迈着踉踉跄跄的脚步,缓缓行来。
在两人诡异的目光中,终走到了离两人不到三尺的距离外,这才站定身子。
刘邦脸色陡然一沉。
张良却微微一笑,呵呵直乐道,“韩信将军何须如此?以你深厚的功力,难道还真能喝醉不成?”
韩信惺忪醉眼中掠过一丝古怪神色,摇摇头道,“和麾下的军中将领们饮酒,又怎么能够运功抵抗呢?”
“他们性格豪迈,又常年生活在生死边缘,心思极为敏感,如果你在和他们对饮的时候运功,抵抗的话,说不定心里就会以为,你是故意看不起他们。”
“如此一来,必定会发生某些不必要的纠纷。”
刘邦和张良虽然知道,韩信不过是想要用这些话,连消带打,好借机化解自己两人对他的怀疑。
依然还是从韩信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他的锋芒毕露。
在刘邦和张良两人眼里,韩信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散发出灼眼的光芒,让人无法逼视。
哪怕是处于酒醉的状态中,依然还是没有影响,韩信骨子里头,那咄咄逼人的气势。
但刘邦张良何等人物,两人心智亦远超常人,意志更是坚如磐石,就算对韩信的这番话十分认同,仍旧保持对韩信的怀疑,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韩信。
韩信在刘邦,张良的逼视目光下,通红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只好无奈一笑。
接着运起玄功,把刚刚宴席上喝入体内,已经散发到经脉四处的所有酒水,重新化作一团,“噗”的一声,从喉咙中逼了出来,直接吐向地面。
张良皱着眉头轻轻挥手,再次打出一道小型的龙卷,拖着韩信吐出的酒水,缓缓远去。
韩信目光一顿。
望着只有到达腰际的龙卷风,拖着一团酒水浮浮沉沉,却始终没有落地的迹象,从眼前一掠而过。
韩信不由地轻轻拍掌,赞叹道,“不知道子房先生,师从哪一家的学派?”
“这一手法术,使的丝毫没有半丝烟火之气,修为之深,让信觉得叹为观止。”
张良好笑的望了韩信一眼,不答反问道,“你倒是兵家的异类,连说话都喜欢拐弯抹角。”
韩信脸上露出不解,奇怪道,“为何在你的印象中,兵家就必须是直肠子?”
“《孙子兵法》曰,兵者,诡道也!”
“真正的兵家,就应该胸有沟壑,而那些直肠子的人,只适合做冲锋陷阵的先锋。”
接着转头看向刘邦道,“否则的话,汉王又如何会从众人中,选出我为大将军?”
刘邦点了点头,同时心中暗觉诧异。
当年两人在留县境内第一次相遇之后,虽然各自身份悬殊,然而仿佛冥冥中注定般,竟觉得一见如故。
在多次促膝长谈中,刘邦向张良倾诉了自己对他的仰慕,张良亦把自己的过往“经历”,向刘邦一一道出。
那时候刘邦就已经知道,张良通过奇人“黄石公”的考验,从对方的手中继承了《太公兵法》。
由此可见,张良哪怕不是兵家,亦算是半个兵家中人。